墜著一顆接一顆白黑珍珠的珊瑚台,在腳步及近的同時發出“唰拉——”一聲響。
宇坤停了一停,清遠借著這個空擋已經走到他身邊:“沒事兒。”示意宇坤放寬心後,自己率先迎那珊瑚台走去。
宇坤皺眉,遲疑一下忙不迭跟上。
“放心吧沒事兒!”清遠衝他開起玩笑,“還總都督呢,怎就這麼畏手畏腳起來了?”笑了幾聲後,示意宇坤快些過來,“你看!”
宇坤知道清遠是在打趣自己,也就由著他去了。又見他招呼自己過去,邊往過走邊順他的目光一路去看,隻見偏轉開的珊瑚台後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穴:“你不是說有道小門兒麼?”
“是啊。”清遠點頭,“珊瑚台本身就是那道小門兒……來,我們快些,一彎身就進去了!”
“彎身?”說的好生輕巧!宇坤上下掃了一眼那洞穴,怎麼看怎麼覺得一股陰風撲麵過來。
識得宇坤在擔憂什麼,清遠歎了口氣:“我是修道者,若有異樣我能感覺不到麼?”他一頓,湊趣了句,“還是總都督您不願鑽這‘狗洞’?”見宇坤依舊沒動,便索性一把拽過宇坤,將他往那洞裏一按,“走!”自己也忙不迭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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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兮循著心下裏那重感應,一直一直跟到了地宮外圍。
她從不知東遼底下居然有這麼一座鎮海地宮,更不知這渾然天成的陣法是多少年前由哪位仙人所布。慨歎造化之神奇的同時,心底那重感應卻愈發的強烈,似已聚攏一處,就要抵著心口直直衝出來一般!
“應該就是這裏啊!”她暗歎一聲,四下環顧。
這時,附在身體裏的那絲怨魄起了蕭音:“奇怪……你是如何可以感應到他們的?”不應該,原本沒有任何氣血相連的三個人,幻兮卻如何能似這般那麼清楚的感應到他們的落難?難道……是命途注定要有所糾纏?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聞幻兮不以為然的一句回複。
“你不記得了?清遠曾用我的蛇皮磨成藥粉做成丹藥,後送藥時服了一顆下去。如此一來,等同於他食了我的蛇皮,身體裏也就沾染了我的靈氣,自然與我氣血相連。”
原來如此!前王後一個恍然:“你動搖了?”音色沙啞如舊。
“什麼?”幻兮正在四下裏梭巡宇坤及清遠,順口問回去。
“你動真情了。”前王後一頓,這句話明顯少了戾氣,似問更近乎歎,臨了又是一絲隱隱失落,“如若不然,你不會如此緊張他們。”
毫無征兆的一句話,說的幻兮胸口一悶。
對於凡塵俗世裏的感情牽絆,這冤魂要比她自己懂得太多,畢竟是做過人的……幻兮嗔笑,卻又在瞬息變得有些心慌:“沒有!”她不敢多想,似有意扼住自己神思般脫口而出,“還不是時候。”底氣怎麼聽,都是明顯不足的。
默聲良久,自虛空裏繆繆飄轉來一縷蕭音:“沒有最好……”前王後不再多話,重又安靜蟄伏於蝕骨黑暗裏。
幻兮亦不再言語,凝起神光開始尋找一切可能隱藏著的機關。
她的感應不會有錯,宇坤清遠他們必定就在不遠。可這水晶宮闕根本看不到可供穿行的前路,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隱有機關。
以她的法力,帶著宇坤清遠離開這裏並不是問題。可首當其衝的是,她必須要先知道他們究竟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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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想中的感覺並沒有到來,這洞雖從外麵看起來與普通石洞磚洞無異,但人一進來便有一股悶胸堵心之感,這樣的感覺還沒有盡情釋放,視野便又是一片清澈澄明。定睛時已是另外一處洞天。
宇坤驚了一下,適才明白,那洞穴是一個傳送陣:“哎?”掃了眼四周布局,不覺又疑惑上心,“怎麼這裏跟剛才外麵那地方一摸一樣?”
清遠也看出了這一點,不過他並不疑惑:“相同的空間重疊了兩個而已,古來布陣常用這些,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探尋似的走了幾步,“我們找找哪裏有傳送法陣,興許就回到地麵上去了呢?”
說話間看到中央亦有一口水晶棺安然停放,不過那棺材卻不曾睡有什麼人。走近細瞧,才見裏邊兒放有一長卷羊皮卷軸。
有了外麵那次的教訓,宇坤這次不敢再動。不過清遠似乎沒介意,抬手就將那卷軸拿了起來。
“哎……”宇坤生怕又觸到什麼機關,畢竟走運的事兒不會常有吧!他開言想阻止,清遠早凝著眉頭說了句聽來驚悚的話。
“沒想到東遼有朝一日還是被淹沒了。”
“什麼?”宇坤失驚。
清遠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身邊還站著一個大活人,側側身子抬手指向卷軸一處,又招呼宇坤:“你看……”隻見那卷軸之上並非死畫,經清遠一指,竟兀地起了波濤變幻之洶洶勢頭。無垠之水自天上來,有若倒灌下去,倏然一下,一片空地頓成汪 洋,“海眼洞開,引東海與天河之水自地下海眼冒湧出、自天空傾盆倒下,又引西湖等周圍湖泊海灣迅速漲潮。四麵八方全部都是水,地下湧的天上下的湖裏漲的,都不知道那水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大水頃刻就將東遼變了汪 洋 澤國……哦,看這裏,一股巨浪直衝而上,水漫金山,淹了這金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