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快,便等不及了?”柔黛勾唇笑起,素淨的不描不染一絲塵滓的麵目昭著著直白的誘惑。
不得不承認,柔黛生的也是極其美豔妖嬈。若非相處的時間已經太久,宇坤早看慣了這張傾世冠絕的顏,從而刻意忽略掉了他的美麗;那麼柔黛與幻兮站在一起,是不相上下的。
不相上下的美貌、不相上下的氣質、不相上下的聰慧與韻味……所不同的是幻兮實在太魅惑,而柔黛的魅惑隻展現給宇坤一個人看。其餘時間、麵著其餘人,柔黛無疑都是冷戾狠陰雷厲無雙的。
單薄的蟬翼輕紗外罩在說話間,早已被宇坤除下。淺淺粉色映著天光那麼一萎,有泠淙水波韻致流轉在麵兒上:“因為臣,想念陛下……”宇坤頷首俯身,男子特有的美好氣息在柔黛鼻息裏一張一弛,若乖張的磨爪小獸。
柔黛眯了一下眸子,瀲灩水汽的麵靨潮襲一層淡紅:“孤王……也是一樣。”
曖昧的氣息被繾綣的姿態升溫升熱的打了胡旋,梔子花瓣紛灑在榻,那白素素的顏色與紅豔豔的綾子交相輝映,晃蕩出一種很強烈的視覺衝擊。
“陛下……”宇坤環緊柔黛,唇兮嫻熟的湊近過去,兩片唇瓣輕易便揉搓撞開了愛人粉嫩的唇齒,又微微離開了一段距離:“晏陽晏月,為何會死在陛下的寢宮裏?”在最關鍵的一吻時刻,問出這句沒有含著其餘感情的話。
柔黛並不想瞞著宇坤,軟目一垂,唇畔碰觸了一下愛人溫熱的下顎:“他掌握了我太多的秘密。”
“這個……”宇坤突然有些奇怪,眉頭微皺,“他是禁衛軍啊,禁衛軍的職責就是保護守護陛下一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柔黛頓了一下:“前王後宮裏那些被孤王處置的賤婢,其中有一個,是他的愛人。”
宇坤恍然,聚攏的眉峰舒展開來,不覺又皺起:“你怎麼不告訴我?怎麼,就非要自己背負呢!”王不該不告訴自己。這樣絕密的事情,試問除了自己誰還更加合適去做?沒有人比自己更加合適了。
心念一抖,柔黛唉聲微歎:“晏陽是你的好兄弟啊……我怕你為難,我舍不得你為難。”他斂了長長的羽睫,似有哀怨不達眼底兒,“更怕你離開我。”又轉轉的補充,語氣幽幽的。
心底又是一悸,微疼、生麻:“你這個傻瓜……”宇坤不知該說什麼好,那距離柔黛不是很遠的薄唇前探一下,重新追捉到了他溫軟濕潤的唇瓣。似乎有意懲罰一般,磕著牙齒、絆著舌根狠狠的一路吻進去,吻的柔黛欲生欲死的連那呼吸都困難。
“你……”好容易抽出一個空隙,柔黛才想說些什麼,柔和唇齒便又全部充斥進了宇坤好聞的氣息。於是那沒有說完的後半句話隻能落在心裏,“你這家夥!”
簾幕微動、鴛鴦鶼鰈軟榻顫抖,這樣一個追魂索命的灼吻已經不知持續了多久。宇坤終於將霸道的占有姿態徐徐減弱,小舌一尾魚般遊弋回收。瘋狂的索取之吻就這樣結束了。
依舊是咫尺相隔,他把柔黛一張絕倫麵孔溫柔的扳正在自己正前,目色沉澱、言語認真:“我的陛下,不要……再折磨我了。”喉結動了動,“我想要你。把你,給我……”
“嗤……”柔黛兀的笑開。
方才宇坤那異常嚴肅的神情被他入目,他還以為自己的情人是有什麼事情要彙報、要參詳。怎麼都沒想到啟口居然是這麼一句閨房秘語:“廢話。”他軟軟的回了一句,軟目眯起,狹長眉目愈顯入鬢。
雲雨巫山之會即在眼前,宇坤神思恍惚。
這一刻,眼前柔黛的麵孔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那是幻兮不會有二。
這一刻,仿佛心底下那些拚命壓製、拚命放下、拚命遺忘的許多情愫登時開閘,然後化成狂濤怒潮一起將他席卷、將他吞沒、將他溺死、將他……
心念一動,宇坤狠狠的閉目搖了兩下頭。再睜目時,便又是柔黛那張染了情潮的酡醉雙顏。好在王對這張鋪展織就起來的情網沉淪太甚,並沒有發覺愛人的異常。
接下來的事情,宇坤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他突然開始惶恐,惶恐自己不知是把柔黛當做了幻兮的替身,還是一直都把幻兮當作了女兒一麵的柔黛……
綢繆之事盡心盡力,精神上與肉體上的歡愉卻突然變得平板了下去。腦裏心裏有扯不斷的糾葛牽絆亂作一團,情潮膨漲未停,神思卻是混混沌沌浮浮沉沉……
該應的劫,無論怎麼躲閃、無論怎麼避免,都始終是逃不掉的。
無法,無法逃脫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