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第8章(2 / 2)

健壯青年雖有些擔憂王爺的安危,卻也不敢多言,隻能抱拳應諾。

等人離開後,魏桓站起身,不急不緩地往前走去。

這幾日他一直住在出雲山,利用山中熱泉來遏製體內的膚毒,山中除去鎮南王府修建的宅邸,再無旁人居住,陸忍冬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到底是誰派她來的?

魏桓薄唇勾起一絲弧度,可惜那抹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

無論陸忍冬究竟受何人指使,總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眼下戲還未散場,陪她胡鬧一番也無妨。

心裏轉過這種想法,青年順著官道往前走。

趴伏在地的忍冬聽到動靜,費力的抬起頭,一眼便看見男人靛青色的袍角,纖塵不染,與滿身汙泥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魏桓略微俯身,劍眉微挑,黑眸透出幾分詫異:“陸大夫,你為何會在此地?”

“孟公子有禮,方才我在崖壁處采藥,一時失察便滾下山坡。”暗褐色的灰土沾在頰邊,更襯得女子肌膚白皙柔膩,猶如凝脂。

可惜魏桓眸底卻毫無波瀾,他看了忍冬片刻,問:“陸大夫可是傷著了?”

“應是撞到了碎石,扭了腰。”

魏桓佯作猶疑,蹲在忍冬麵前,“此處人跡罕至,連獵戶都少見,若陸大夫不介意,孟某可以將你送到涼亭歇息。”

望著男人蒼白的麵龐,忍冬不禁露出些許懷疑,她身量不矮,分量也算不得輕,孟公子如此瘦弱,怕是扶不起她。

魏桓一眼便猜出了忍冬的想法,他苦笑道:“陸大夫,孟某雖說身中劇毒,到底也是男子,不會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男女授受不親,要是陸大夫不願,孟某也不會勉強。”

魏桓看似善解人意,給了忍冬選擇的餘地,實際上,這裏除他以外再無旁人,若是忍冬拒絕的話,今夜保不齊得宿在山中。

出雲山人跡罕至,白日裏不會有什麼危險,可夜半時分卻做不得準,萬一有歹人出現,忍冬行動不便,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對忍冬而言,男女大防遠沒有性命來得重要。

濃密眼睫顫了顫,她低聲道:“那就麻煩孟公子了。”

魏桓兩手鉗住女人纖細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忍冬腰背不僅疼得厲害,還使不出半點氣力,這會兒連站都站不穩,隻能倚靠著青年,若是不知情的見了,想必會認為她是在投懷送抱。

清淺的甜梨香撲麵而來,如同潤物無聲的春雨,緩解了髓海的鈍痛。

魏桓臉上的笑意真誠不少,他垂眸注視著女人雪白的脖頸,手掌略往下挪移幾寸。

察覺到他的舉動,忍冬猛地回過頭,眼底透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陸大夫,你的腰傷不輕,若是繼續施力,隻怕要在病床上休養小半年。”

簡單解釋了一句,魏桓不再耽擱,他左手鉗住忍冬的後頸,右手搭在腰窩,就這麼扶著她,緩步朝涼亭的方向走去。

這種姿勢的確可以減輕痛苦,但每邁出一步,忍冬都會顫栗一下。

餘光瞥見女子毫無血色的臉龐,魏桓眯了眯眼,突然按住忍冬的肩膀,將人打橫抱在懷裏。

“陸大夫,孟某冒犯了。”

嘴上說著冒犯二字,魏桓卻連一絲一毫的愧疚都沒有。

他大步流星,沒多久便走進了涼亭。

“地上寒涼,眼下隻能委屈陸大夫,暫時趴在此處歇息。”

說著,魏桓也沒等忍冬作答,直接把她放在堅硬的石桌上。

鄴城的夏天炎熱難熬,忍冬外麵套著做活兒的衣裳,裏麵隻穿了件藕粉色的抹胸,石板的冷意透過薄薄布料傳到皮肉上,讓她不由顫了顫。

忍冬不知道,剛才從山坡摔下來時,她的外衫早已被碎石劃破,露出細絹裁成的裏衣和雪白的背脊。

魏桓視線落在上麵,似是想到了什麼,眸色逐漸轉深。

他彎下腰,視線與忍冬平齊,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一尺,忍冬甚至能感覺到噴灑在耳廓處的炙熱氣息。

忍冬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偏偏她沒有退路可走,隻能盡量避開那張俊臉。

“陸大夫身為醫者,可有辦法療傷?”

忍冬很清楚自己扭傷了腰,隻需推拿便能緩解一二,但此時此刻她待在出雲山,又有誰能幫她推拿?

“陸大夫有什麼難言之隱,直言即可。”魏桓笑得愈發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