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做朋友吧。
即使內心深處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但隻要能守住最後防線,便能換來一輩子的長久友誼。
外麵響起開門聲,伴隨著蔣承陵高亢的嗓音,“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如果明天無法給我一個完美的交代,我想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終止。”
他不悅的切斷手機跨進屋裏,就聞到一陣誘人的菜香。
這間私人公寓,廚房和餐廳都是開放式的,雷曼曼端來最後一道菜,桌上已經擺滿了幾道香味四溢的家常菜。
龐大而乖巧的哈雷看來吃飽喝足,正懶懶的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似乎看出他的不悅,雷曼曼笑著走過來,接走他的外套,很哥兒們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怎麼臭著一張臉?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蔣承陵不由得被她這話氣笑了,反手捏了捏她的俏鼻。“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真是典型的小人嘴臉。”
“我從沒在你麵前說我是君子,還有,你捏得我鼻子好痛。”她佯怒瞪了他一眼,轉身把他脫下來的衣服收好,順手倒了杯熱水給他,又拿過他習慣看的晚報擺在桌上。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雷曼曼開始像是殷勤的妻子,了解他每一個生活習慣,菜的味道,咖啡的火候,洗澡水的溫度,襯衫配哪條領帶和皮鞋配哪套西裝。
原本和客戶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發脾氣的蔣承陵,聞到滿屋的菜香後,頓時心情愉快,想要伸手去抓炸蝦,卻被一隻小手不客氣的打掉。
“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飯前要洗手,你怎麼倒把這些規矩拋到腦後。”
他笑了笑,一屁股坐在餐桌前,伸出自己的兩條手臂舉到她麵前。“從以前留下來的規矩的確不少,比如丫環伺候少爺更衣吃飯,飯前還要親自給少爺淨手淨麵。”
“喂,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誰是你的丫環?別忘了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人人平等的社會,就算你是我雇主,我也有權向惡勢力說NO。”為了表達自己的堅定立場,她還向他做了個大鬼臉。
蔣承陵被她逗得很樂,卻依舊伸著手道:“你給本少爺洗一次手,本少爺賞你一千塊。”
一聽到有錢賺,雷曼曼立刻眉開眼笑。“你早說嘛,少爺您等著,我這就把您的玉手伺候得舒舒服服。”
身子一轉,她快樂的打來一盆熱水,像古代丫環伺候皇帝一樣小心伺候著。
蔣承陵原本討厭虛榮的女人,可像曼曼這種愛錢的方式卻讓他愛到了骨子裏。
自己的大手被她兩隻小手揉來捏去,溫溫軟軟的,真是舒服到了心坎裏。
她垂著眼,像把玩藝術品一樣輕柔的洗淨他的雙手,他這才發現她頰邊沾著麵粉,調皮的幾縷發絲垂在額際,粉紅小嘴微嘟著,真有說不出來的可愛誘人。
“人和人果然不同命,瞧你這雙手,一看就是富貴命。”雷曼曼拿過毛巾幫他把手擦幹,忍不住仔細打量他掌心上的紋路。
“你會看手相?”他有些意外。
“會看一點點,但不是很精。”
“說來聽聽,看看我將來的命運如何?”
她笑睨他一眼,“你還真當我是會算命的神仙呀,不過是以前聽我爺爺說了一些手相的基礎知識,所以略微了解一些。”
她認真看了看他的掌心,思索道:“你生命線很長,事業線順暢,智慧線飽滿,自幼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天之驕子……”
蔣承陵剛想說這是全台灣人都知道的事實,就聽她又道:“可是我怎麼從你的掌紋中看到,你的童年過得很痛苦呢?”
他臉色一白,瞬間斂了唇邊的笑意。
“你一生財運亨通,可親情運十分薄弱,父母疏離,內心苦悶。”室內出現一段短暫的沉默,雷曼曼忙抬頭笑道:“不過你最不開心的那段時光已經過去了,你的掌紋告訴我,你的未來將會很美好,姻緣美滿,子孫滿堂,富貴榮華一生。”
他收回手,淡然一笑,似乎在極力掩飾內心深處的真正苦澀。“不管你說得是不是真的,我都希望能像你說的那樣。”
雷曼曼想告訴他自己並沒有哄慰他,擺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當他接聽後,臉色變了幾變,他起身嚴肅道:“好,我馬上就來。”
蔣承陵很少在她麵前提及他的家庭,她隻隱約知道他有個在國外讀書的妹妹,有個身體不怎麼好的母親,至於他爸爸,似乎是他的禁忌。
他不說,她當然也不會問,每個家庭都有自己不想談的秘密,她不想隨便侵犯別人的隱私。
可是今天的蔣承陵卻與以往不太一樣,接了一通電話後,便急急忙忙離開。
雷曼曼知道自己不該對他關心太多,可他那瞬間慘白的臉色,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擔心了起來。
他驅車開往醫院,她隨即也坐計程車尾隨。
見他站在一間病房外同醫生攀談,臉上流露出來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沮喪和難過。
雷曼曼忍不住好奇來到病房門口,透著玻璃向內望去,是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個滿臉病容的中年嫂子。
五官和蔣承陵有幾分相似,看得出來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麗的女子。
“人家都說好人有好報,我媽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可老天回饋給她的,卻一身病痛。”
耳後突然響起蔣承陵低沉的聲音,嚇了她一跳,一回頭,就對上他犀利的眼眸,她有些心虛被他當場逮到,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他走到她麵前,低歎了一聲,隔著透明窗指向裏麵,“我很抱歉讓你以這種方式來見我媽。”
她搖了搖頭,“我……我很抱歉,沒經過你同意就偷偷跟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