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最終還是沒有接下賣/淫/女的那個case。作為一個出道才兩年多的律師來說,要和公家對抗,如果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那簡直是自掘墳墓。隻是那個女人實在不甘心,一直拖著韓靜不肯放,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訴說著自己可憐的過往,韓靜雖然也是心存憐憫,但是說實話,可憐之人總是有可恨之處,而大部分違規犯法的人也都有他自己心酸或者難以啟齒的艱辛和不堪。
一直過了晚飯的點,那個女人終於自己也感到餓了,才主動起身醒著鼻涕離開了。韓靜坐在辦公椅上伸了個懶腰,長長舒出一口氣。經過這些年的經驗,她也發現了很多來尋求起訴的人其實好一些都隻是在尋求一個出口可以讓他們肆無忌憚地抒發自己的感情,等把這些心裏想說又無處可說的話對著律師一股腦吐出來之後,他們心裏的憤懣和不平就已經少了一大半,接下來打不打官司已經意義不大了。
目送著那個女人離開後,韓靜整理了一下辦公桌,穿上披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鮮豔的大紅色圍巾把自己的脖子圍得嚴嚴實實的,才起身離開。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的早,窗外的天色已經很暗了,一輪月牙兒高高地掛在不遠處的樹杈子上,旁邊點綴著幾顆零散的星星。律所裏她並不是最後一個下班的,還有好幾個加班的同事們在整理案卷材料。
“大肥,整天吃泡麵可不好。”韓靜一邊走一邊和離她最近的身材魁梧的同事打招呼。
“省錢還月供啊。”大肥抬頭和韓靜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埋首苦苦鑽研他的民間借貸案。
韓靜走出律所後,迎麵就吹來一陣西伯利亞冷風,凍得她渾身一哆嗦,雖然已經渾身上下裹得很嚴實了,可是這風特別能鑽空子,隻覺得身上冷颼颼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走了一會兒,天上開始飄起毛毛細雨來,而且似乎有慢慢變大的趨勢,又過了一會兒,周圍的行人已經都開始撐起了傘。韓靜快步跑向地鐵站,到地鐵站的時候頭發上已經濕漉漉的沾了一層雨絲。
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首爾的交通有些擁堵,韓靜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她將包頂在頭上擋雨,其實也不過是一種心理作用,其實這包根本起不了什麼遮擋作用,她一路小跑回到家後,渾身上下都已經是濕漉漉的,特別不舒服。
“沒想到我送你的channel限量還能用來當雨傘。”一抬頭,崔勝玄正站在樓梯的最頂端,手上拿了兩顆大蔥、一個雞蛋和一袋麵粉,配上一張邪魅狂狷的總裁臉,頗有興致地看著她。
“經過這些天的深思熟慮,你是決定改行擺地攤賣燒餅了嗎?”韓靜看看他手上拿著的那些東西問道。
崔勝玄傲嬌又任性地冷哼一聲,額前的那幾屢呆毛隨著他傲嬌地一轉頭在風中劃了個圈,最後又很服帖地耷了下來。
“切~讓開,給我讓開。”韓靜沒好氣地一邊拍著身上的雨一邊強硬地從他身邊擠過,還附贈了他一個手肘。
崔勝玄剛想嘶啞咧嘴地說什麼,感到她身上濕濕的,語氣又立馬變了:“怎麼?淋濕了嗎?作為女人包裏怎麼能不放把傘呢?”
韓靜不回頭,一邊走一邊說:“誰說女人包裏一定要放傘了,那你的包裏是不是一定要放一瓶潤滑劑才行……”
崔勝玄:“……”喂,韓靜,你確定你是女人嗎!
崔勝玄對著空氣深呼吸再深呼吸,才終於熄滅要掐死她的念頭。
“不過我可提醒你,這個包包裏你可不能放傘,隻能放點唇膏口紅腮紅什麼的,要是放傘就撐破了,還有也不能把其他任何濕濕的東西放進去,因為它清洗不容易,要去專業店才能清洗。”崔勝玄毫不客氣地跟著她進了她屋裏。
“你買這麼一個不實用的東西送給我作甚,還有啊,姐姐我洗包從來都是丟進洗衣機裏攪一攪……”韓靜在工作之餘常常說話不走腦子,比如現在,她就完全是隨口那麼說說,然後用幹毛巾擦了擦,接著從果盤子裏拿起一個隔夜的麵包一邊啃一邊打開了手提電腦。
崔勝玄皺緊了眉頭,一把拿過她塞進嘴裏的麵包,恨鐵不成鋼又痛心疾首地說:“這種長毛了的東西你也吃得下去!”說完又冷著一張臉指了指她包上的那幾顆鑽石,道:“這些都是真鑽,你用電子放大鏡看可以看到裏麵每顆鑽石的型號,都是連號的,真的很貴,拜托你稍微珍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