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也好討厭,好像一切是她自己捏造的,是她故意躲著樂心,是她假惺惺尋找樂心,是她……雨晨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沒有借助任何扶手,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雜草般的頭發,枯黃的臉旁,死人的表情。雨晨對著鏡子咧起嘴努力地微笑著,試圖漏出潔白的虎牙,可惜她做不到,她腦子裏滿是樂心看到她時驚慌失措的眼神,還有那虎頭蛇尾的不定性舉動。她覺得自己好沒麵子,好惹人煩。她捂住雙眼憋屈地哭了起來,沒有聲音,隻有淚水不住的從臉上滑過。上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他原諒我吧。
深夜的校園是最令人神往的,操場地麵上的銀色月光;站在樹上睜大眼睛的貓頭鷹;還有寢室裏可愛的夢中囈語。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安寧的,是值得今後永遠珍惜的。
在這所中學的宿舍樓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有幾個窗口亮著火光,那是勤奮學子看書用的微弱燭光。這點蠟學習一直是高三或複讀班的專利,對於他們來說僅僅白天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麵對嚴格的競賽,每個人都不想在最後一個分岔口跌倒,所以他們選擇了黎明前的殊死掙紮。這忽閃忽閃的燭光有時會一直亮到淩晨三四點鍾。
“瑋琦,還要學嗎?已經一點了。”坐在一旁的韓爍已是一臉的困倦。
瑋琦轉身笑著說:“你去睡吧,我想再學會。”
“啊?不用了吧,瑋琦你不要老是把命豁出去呀,你比我還有實力,不用開夜車一樣來個北大清華。你這是何苦呀?”
瑋琦看書看得太專注了以至於把旁邊的韓爍給冷落了。韓爍見沒有應聲自己也沒有力氣爬床了,便一股腦門地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就這樣,他們又度過了一個平常的夜晚。
“向前看齊,起步跑!1---2---3---4,1、2、3、4。”
天剛蒙蒙亮,所有還在沉睡中的同學被這高亢嘹亮的口號所驚醒。大家急忙起床洗刷,匆匆下樓到操場集合。每個人都和正式的部隊兵沒什麼兩樣,各個訓練有速。早操是所有人都厭倦的,但為了在極度腦疲勞的同時能有一個不覺疲勞的身體是很值得的。每個人不管男女,體質強弱都在奔跑中喊出最嘹亮的口號,口號回蕩在操場上空振奮人心。
瑋琦所在班的班主任為了帶動大家的積極性也一鼓作氣地跟在後麵賣力地跑著。
“瑋琦,我看,咱班主任就是傻,放著好好的覺不睡跑來跟我們這些學習的奴隸一起受罪。嗬,這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傻的人。我都為他感到可惜。”韓爍沒有完地嘮叨著。
“好了,咱班主任也是拿咱班沒辦法,誰叫咱班藝術生多難管理呢?”
“嗨,算他命不好咯。”
“嗬嗬——”
複讀班的氣氛在這所學校裏是出了名的陰森恐怖。班裏的學生一般比其他年級的學生年齡大,在各個方麵都具有成熟的思維方式。他們可以很簡單地做到榮辱不驚、熟視無睹,也可以做到倚老賣老、專橫刁蠻。
總之,他們經曆的是其他人所沒經曆的,所以他們也比其他人懂得要活的現實了,對他們而言“大學”是唯一值得追求的。他們每天大多時候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冷言冷語,對任何事不動聲色。他們是最早抱書朗誦,最遲打烊休息的人物。累了就趁班空時間趴在課桌上休息一會,餓了就啃吃剩的冷饅頭,就這樣一直持續到高考的那一天。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對此他們毫無怨言。
瑋琦所在的複讀班是所有複讀班中最好的一個。班中留下的大多是在全校成績排名中比較靠前的學生,底子比較好。按常規瑋琦是不可以進這個班的,因為他沒有參加上次的高考,學校裏沒有他的成績排名。這意味著瑋琦不會有複讀的機會了,可幸好他的班主任張一章的公眾推薦申請才留住了這個機會。
對張一章而言瑋琦是一個難得的學習天才,隻要他嚐試,奇跡的出現一定不困難。的確,瑋琦自小就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男孩,他7歲就在全省心算比賽中拿得冠軍;12歲在全國航空模型設計大賽中獲得銀獎;16歲在全國奧林匹克物理競賽中拿到第二名的好成績;除此之外,他的多數詩篇也曾在各大報刊發表過。
瑋琦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可隻因一次不能預知的意外讓他不得以重新刻苦一次。但在他心裏有媽媽,殷奶奶以及雨晨的莫大鼓勵,所以他不會因為重新而低落反而覺得很幸福,學的很賣力。他要堅持,要努力,要和雨晨在一起,要把母親的病治好,要報答所有幫助他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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