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加油站的24小時無人售賣店裏，少年推開玻璃門，徑直走了進去。
許嘉上在礦泉水的販賣機前站定，從兜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用手掌將它壓平，然後推進收銀端口。
兩秒鍾後，這張紙幣又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他沒有放棄，又將紙幣壓了壓，然後推進收銀端口。
“無法識別，請將紙幣展開放平。”
“……”
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自動販賣機突然提示他收款成功，可這時紙幣還在自己手上。
一瓶礦泉水被機器推了出來，落在取貨口。
出故障了？
許嘉上一邊想，一邊拿起礦泉水，剛才的磁爆消耗了他太多體力，此時急需補充一點水分，所以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下去。
“還需要點什麼東西嗎？”一道聲音從販售機裏響起，“你還有三分鍾的時間離開這裏。”
許嘉上手一抖，猛地一嗆，劇烈地咳嗽起來。
“別激動，我不是鬼。”
許嘉上眼睛都被嗆紅了，壓製住喉嚨裏的不適，啞著嗓子問：“……你是誰？”
“阿芙洛狄忒，”那人回答，“你可以叫我阿芙。”
“我不是問你的名字，”許嘉上總算緩了過來，“你的身份，以及找我的目的。”
“我的身份暫時不能向你透露，”阿芙回答，“不過我是來提醒你的，你剛才的行為已經引起了某些家夥的警覺，如果不想被他們找到的話最好快點離開這裏，我會為你規劃一條監控器最少的路線。”
“某些家夥。”許嘉上低聲重複著她的話，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確實有一個在末日前就知曉異變的組織。
“陳倦也算一個？”他問道。
“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得更多，”阿芙說道，“他現在暫時不是，但是以後很難說，總之我會盡量將你的痕跡抹除，忘記今天的事情，從明天開始你又是一名普通高中生。”
“第三醫院裏也是你們的人嗎？”
他直接用了“你們”，說明他很清楚阿芙洛狄忒並不是完全站在他這邊的。
“暫時不清楚他們是哪邊的勢力，不過被你這麼一鬧組織肯定會去調查。”
“我還有一個問題。”
許嘉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阿芙就猜到了他想問什麼，提前說：“如果你想問我為什麼要幫你的話，我隻能說無可奉告。”
“我能理解，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一樣，”許嘉上將已經空了的礦泉水瓶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還是要謝謝你提醒我，不過下次記得別用這麼突然的方式跟我說話了，我怕會被嚇死。”
“剛才也有人表達過同樣的訴求，”阿芙有些幽怨道，“可是你們一個不開機，一個根本就沒帶手機，我能找得到你們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嗎？”
1:46，許嘉上按照阿芙洛狄忒規劃的路線回到江小奇的公寓裏，為了避開監控器，他繞了很久的路，所以這麼晚才到。
給他開門的是秦東雅，她又驚又喜，差點哭出聲來，一把將他抱住。
“先讓我坐一會兒。”許嘉上無奈地說。
“我以為你回不來了，”秦東雅放開他，一邊抹眼淚一邊罵道，“你他媽的真敢啊，那麼快的車也敢跳！”
許嘉上走進屋，江小奇抱著個平板電腦，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有驚訝，好像還有點……害怕？
許嘉上癱倒在沙發上，閉上雙眼，摁壓著眉頭，回想著不久前發生的事。
那家醫院絕對有問題。
辦公室裏那兩個人的談話，突然響起的警鈴聲，詭異的精神病的患者，還有在地鐵上挾持過江小奇的男人。
許嘉上忽然想起，他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如果那個男人的目標不是江小奇的話，為什麼他會在地鐵上坐兩個來回？
是在等人，還是在幹什麼？
許嘉上猛然睜眼，從口袋裏摸出糖紙包裹著的藥丸。
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覺得那個敲門的精神病的患者那麼眼熟了，因為她就是那天跟秦東雅在衛生間裏打架的女同學！
他腦海裏展開一個設想。
那個男人在地鐵上逗留那麼久，會不會是在進行某種交易，畢竟那是公共場合，無論什麼人來都不奇怪，而且不容易引起懷疑。
而交易的物品，十有八九就是這種藥丸。
如果藥丸成分如果來自喪屍身上的話，服用過它的人都會提前進入異變，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因為精神失常而被送進第三醫院。
而在第三醫院裏，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通過昨晚那兩個人的談話可以分析出，他們的目的好像是要“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