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霏伸著脖子看她慌慌張張奔出去求李紅彩開卷閘門,輕輕搖頭,感慨地說:“就這麼個sb,還能成功坑我一把。”
彭送挑眉,壓低聲音問:“賭不賭?”
方雨霏猶豫,說:“她這麼慫,應該不敢報警吧。”
彭送笑,說:“那我壓她報警,老規矩。”
方雨霏想起那些慘敗曆史,搖頭說:“不來不來,我就沒贏過。”
既然彭送肯定會贏,方雨霏不由得擔心起來,問她:“那公安來了我們怎麼說?”
彭送說:“裝慘啊!外頭那麼好一個道具,不用白不用。”
方雨霏湊過來,彭送推開她,隻說:“到外頭一塊說。”
四人對好說詞,繼續幹活。
有客來了,方雨霏烤,彭送去桌上寫單,王佳童坐著串串,李紅彩沒好意思走,留在廚房切沒難度的淨肉。
沒隔多大會,琴琴果然領著警察上門了。
食客們非但沒跑,還摸出手機悄悄拍。
琴琴進店就指著彭送和方雨霏大叫“就是她們”,“快抓起來”。
李紅彩上去,和和氣氣地說:“啊呀,琴琴,你這孩子,怎麼勸不聽呢?警察同誌,這是我一個遠房姐姐家的姑娘,年紀輕,就是不小心闖了一點點禍,我們不追究的,還請給她個機會,孩子嘛,不懂事總是有的。”
方雨霏專心烤串,並不出麵,隻轉頭喊王佳童:“老公,你別串了,上樓休息。”
彭送走到烤架那,說:“我來,你扶他上去。”
方雨霏真丟下串去王佳童那。
正好警察把琴琴到派出所報的警說了,本想說“要回派出所配合調查”的,但看著眼前,老的老,病的病,忙的忙,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隻說要問一下具體情況。
王佳童妝都不用化,雖然是微創,但怎麼也是病一場,何況他最近心事重重沒休息好,臉色著實不好。
“警察同誌,我跟她解釋過了,我這是腫瘤,跟她撞我那一下沒什麼關係,不用她賠償。真的,還得謝謝她呢,要不是摔這一跤,我就不能在這瘤子良性時發現它,要隨它惡化,隻怕要了命去。她能及時把錢還回來就行了,琴琴啊,你放心,我跟你保證,現在也好,以後也好,我們絕對不會找你事。”
方雨霏裝著不樂意的樣子,撇嘴說:“你呀!”
王佳童對著老婆傻樂討好,李紅彩也說:“霏霏啊,看媽的麵子,這事就算了吧。”
琴琴不敢插嘴,由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串供,主要是因為站在燒烤架那的彭送,正笑眯眯地舉著刷子朝她比劃呢。
警察們等著她反駁,畢竟這店裏的人,和她說的完全是兩碼事。
琴琴期期艾艾道:“她……她們逼……逼我……打錢。”
方雨霏立刻就說:“我就說不能饒她吧,你看看,這都什麼人呐!媽,這就是你說的好孩子!剛還了錢,又反悔。要是家裏沒事就算了,錢你借了就借了,眼下這救命錢我要回來還錯了,是嗎?”
李紅彩和王佳童齊齊勸解:“沒有沒有。”
方雨霏一臉被冒犯,氣憤難消的樣子,一把從王佳童兜裏掏出手機,找到聊天記錄,翻給離她最近的警察看。
“借我們4萬6,還4萬4,我們隻當她年紀小,吃點虧就吃點虧算了。她竟然還敢找警察,有這麼不要臉的嗎?警察同誌,你們看看,從來隻有加錢當利息的,聽說過還得減錢才肯還的道理嗎?是,才借給了你就要回來是我們不對,但這是特殊情況,誰想生病誰想動手術了!怎麼,我們用自己的錢,看自己的病還違法了嗎?”
這警察朝兩位同事點頭,離琴琴最近的那警察說:“小姑娘,以後可不要再浪費公共資源,報假警是違法的。”
琴琴不甘心白吃了這場虧,嚷道:“她們打我呢,打我我才還錢的。”
在場的人,沒有不撇嘴的。
先不說打沒打,光你這“打我我才還錢”,誰心裏不覺得你活該!
不過執法和民間爭鬥解決不一樣,無故有故打人都不對。因此,警察問她:“怎麼打的你,傷在哪?”
琴琴一時性急,撈起衣服就往肚子上各處點,“這,這,這,還有這,到處都打了。痛死我了。”
出警的是三位男警官,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又立刻轉過頭,心裏暗自搖頭:這人隻怕是精神有問題。
“走吧走吧,別在這影響別人營業,你家人的聯係方式有沒有?讓他們來接你回去吧。”
琴琴不肯走,裸著腰還在那到處按。
彭送把烤好的串放到盤裏,走過來,溫柔地幫她拉下衣服蓋好腰腹,大聲說:“好了好了,琴琴,乖啊,你想吃什麼,姐都給你烤。你放心,我記著你口味呢,多放辣,是不是?”
琴琴聽到那個辣字,再一看已經走到門附近,等著她出去別再鬧事的警察,終於忍不住,放聲哭著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