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瞪了包子一眼,秦長歌唇語:“有你好看!”
楚非歡怔在門口,腦中一片空白,隻隱約有一片明月般的輝光不斷閃現,半晌才紅了臉,一言不發的關門離開。
包子吐吐舌頭,躡手躡腳的跟著,好可惜的做了個鬼臉,剛才他聽見笨娘驚呼,立即奔了過去,半晌聽見娘從桶裏爬起喃喃咒罵的聲音,被臭娘欺負慣了的包子,抱著肚子十分解氣的暗笑的時候突然冒出了個鬼主意——那啥,好像祈叔叔的故事裏有說女人洗澡被看了就得嫁人,臭娘那麼壞,找個人把她給嫁了吧?嫁了就沒空欺負我了,對吧?
一向很有行動力的包子想得目光閃亮,當即扳著指頭考慮偷窺人選,娘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能隨便給人看嘛,總得找個好的,也算做兒子的孝心……是了,幹爹嘛,幹爹配親娘,絕配!
於是楚非歡很可憐的被騙,秦長歌很無辜的被害走光……
剛才,是算看了,還是沒看呢?包子絞盡腦汁的思索。
一路走著,突然發覺不對,幹爹怎麼出門了?上街了?
包子慌了。
啥米啥米?幹爹被我氣昏了?氣什麼?吃虧的不是他啊?我娘得擔心被看,我得擔心我明天的屁股和零食,算來算去,還就你賺了啊。
包子撒腿跟著,生怕跟丟了越行越快的幹爹,那樣他倒黴的就不止是屁股了,娘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的……他跟得太急,不防前麵楚非歡突然停下輪椅,包子收勢不及,砰的一聲撞上去。
現世報啊……摸著腦袋上的包,包子欲哭無淚。
然而幹爹卻並沒有看他,隻是遠遠注目黑暗中的一群人,目光裏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包子疑惑的看過去,卻見前方一輛馬車,幾個瘸腿捂臉的人正七手八腳的將一個黑衣人拖上去,一邊拖一邊還有人重重的踢那人一腳,離得遠,包子看不清那黑衣人是誰,疑惑的道:“咦?這誰這麼倒黴?”一邊去拖楚非歡,“幹爹,回去吧,我娘也該洗過澡了,很香的哦……”
楚非歡這回不理他,隻仔細的盯著那個黑衣人,半晌道:“溶兒,趕緊回去通知你娘,救人。”
“救人?”包子瞪大眼,看看那個黑衣人,“他是誰?我們認識?為什麼要救他?”
緩緩轉首,楚非歡目光複雜,“別人你可以不理會,這個人你一定要救。”
“嗄?”
“快去!”楚非歡難得對包子這般嚴厲,秀麗眉目凜凜生寒,“告訴你娘,白龍魚服,為宵小所趁,此事因她而起,不可不管。”
“哦,”包子雖然不懂,但也為楚非歡神色所驚,撒腿就跑,跑了幾下覺得不對,咬著手指怯怯轉頭,“幹爹你呢?”
“我跟著看他們去哪裏,”楚非歡冷靜的道:“隻是我這輪椅有聲響,又跑不快,所以你快點。”
“別跟,”包子大眼珠一轉,“你跟著太危險,你出事娘一樣會整我,”他從口袋裏摸啊摸,摸出一把小彈弓,又摸出一顆黑色的小丸子,塞到楚非歡手裏,“你會打彈弓吧?這個丸子裏麵包著祈叔叔搞的糖丸,失敗了,有臭味,而且那個臭味一路都能聞見,你想辦法把它打到車子上,到時候叫他們順味道追!”
讚賞的摸摸包子的頭,楚非歡道:“好,去吧。”
包子撒腿就跑,而前方車子已經開始移動,楚非歡驅動輪椅,跟了上去,他估算著,這批人人數多,看起來也沒什麼武功,大約可以保證自己在一箭之地不被發現,再遠點,就不成了。
趁著車子剛剛前行,還沒跑起來,楚非歡挽起彈弓,裝上彈丸,便待射出。
胸口突然一痛。
如怒濤狂嘯而來,帶著冰寒和烈焰的雙重折磨,血肉瞬間淩遲也不抵這一刻經脈仿佛被寸寸碾碎的劇痛,楚非歡冷汗狂湧,眼前一黑,手指一軟,彈弓立時掉落,骨碌碌滾了出去。
“該死!”
怎麼會在現在發作!
低低的罵了一聲,楚非歡以肘抵胸,拚命抵擋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滿額冷汗的抬頭,模糊的視線裏,看見馬車越離越遠,而彈弓,在不遠處的地下幽幽閃光。
來不及了……
心一狠,猛一咬牙,楚非歡橫身一倒,硬生生從輪椅上滾了下去,離開了那個秦長歌親自為他改裝過,設置了很多機關足可防身的輪椅。
他咬牙一路前滾,傷痛發作之下的肌膚極其敏感,平日裏便是碰著平滑的東西也覺難忍,何況此刻在沙石地麵上滾過?彷如滾釘板的酷刑重現,每前進一寸都是莫大傷害,下唇咬出了血,血珠滴落地麵牽連出一道隱約的暗紅長線……楚非歡卻以絕大的耐心堅持一聲不吭,直到滾到彈弓旁。
低低喘息著,掙紮著摸索到了彈弓和彈丸,楚非歡籲出一口氣,汗水淋漓的抬頭看時,卻絕望的發現那車子去得更加遠了,彈弓已經夠不著了。
咬咬牙。
又是一輪酷刑般的滾著前行……鮮血斑斑,無聲墜落。
頭發散亂衣衫狼狽的楚非歡在滾出一截後霍然抬首,咬緊下唇手指一勾,彈丸飛射,半空中劃出暗色流光,輕微的啪一聲,準確的粘在車後廂上。
霍然鬆一口氣,楚非歡幾乎軟癱在地上,寸寸骨節欲裂,血氣上湧寒火下行,他此時連抬動一根手指也困難。
前方卻突然出現幾條人影。
轉瞬便到了附近,身形極快,宛如飛電,一看便知道是輕功好手,便是內家功夫,也絕對不弱。
一人奔上馬車。
一人卻突然向後方楚非歡隱身的黑暗處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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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玦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軟玉溫香之中。
玉黃承塵垂落晶瑩珠簾,直落到地下鑿花淺綠地磚上,四壁滿滿詩書,紅木案幾上擺放著名琴綠綺,旁邊的京瓷美人斛裏插著最新鮮最嬌嫩的花朵,粉紫嫣紅,暗香宜人。
鼻端觸到的是柔滑爽涼的絲綢,被褥和暖,隱隱有處子香,精繡牡丹的玫瑰紫軟枕上垂著同色的流蘇,軟軟細細的拂到臉上,宛如女子溫柔的眼波。
蕭玦晃了晃沉重如鐵的頭,隻覺得渾身骨節酸痛宛如被人狠揍過,他突然覺得有點燥熱,微微疑惑的想,按照那批惡少的行事風格,自己現在應該在郢都府大牢裏,怎會有如此優越待遇?
稍稍偏頭,想將四周看得更清楚些。
突然僵住。
一彎玉臂,膩脂肌膚,光滑如水玉,潔白如明月,在玫瑰紫的綢緞被褥上鮮明奪眼,順著手臂,一縷黑緞般的長發流水般的瀉下,帶著蓮花般的香氣,黑發間隱隱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瘦不露骨精致流暢如一曲好詞的香肩。
再往下……
微微隆起的小而可愛的胸……
轟!
仿佛灼熱的幹柴上突然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火把,燃著了蕭玦的全部精神和理智,下腹突然緊繃而灼熱,體內似是爬進了許多小蟲,細細碎碎的在全身血脈中爬動,每經行一處,便是一場難耐的熬煎,巨大的幹渴感生起,烈火焚身,令蕭玦直想撲向那一片雪色的清涼。
強力迷幻春藥在體內猛力作祟,看出去的視野一片旖旎的粉紅,雪色清光在眼前搖曳,那些秀發玉臂紅唇香肩都流蕩如水波,幻出層層疊影,再依著內心的強烈意願重新排列組合……依稀是那年龍章宮帝後大婚,洞房之夜,金簪鳳冠碧玉璫,明珠垂簾被他欣喜的以金秤挑開,那女子緩緩仰首,唇如嬌花目似明月,現出傾國傾城的高貴容顏……
長歌……
蕭玦欣喜的,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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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推薦票票還是有一點好處地,於是……決定每周要上一兩次……攤爪,雖然寫得不好,看在今天字多點的份上,謝謝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