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誌買了一本書——《答案之書》。
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會向周圍人尋求幫助,這可能也是傾訴欲的另一種表現,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跟周圍相關或者不相關的人講述,以此來獲得一些或真或假的認同感。但是這種傾訴理論上是帶有嚴重的個人感情色彩的,單方麵的敘述一件事情,無法做到客觀的完整表達,總會下意識的選擇性忽略掉一些看似不太重要的細節,往往起到決定性因素的正是這些細節。這就會造成一種現象:故事裏的角色永遠都是罪惡的那個。
這可能也是張有誌不喜歡絮叨的原因,他說不清楚。
張有誌很討厭那些拿著“統計學”理論去解決個體問題的人。張有誌認為:“統計學”也好,“社會關係學”也罷,這些東西的應用場景應該是針對部分地區內廣泛人群的關係調研和生活邏輯整理,而不是你說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我不當雷鋒我就成了異類,這是扯淡理論。同理,個體與個體之間產生的問題,是兩個單獨思想之間的碰撞,跟你所統計的“大部分人群”毫無關係。
你很有學問我知道,但是你的學問在我這不適用,你應該去盡全力建設國家。
張有誌現在就遇到了問題,“兒子”跟他想的不一樣,當然跟姑娘嘴裏說的也不一樣。所以張有誌覺得他之前那個問題很幼稚,她居然問人家的狗聽話麼……姑娘想把“兒子”寄養給他,那這個“兒子”就必須聽話。有了立場就有了欲望,那姑娘不真誠。
昨天他倆實在是緩和不了關係,無論張有誌怎麼表現,“兒子”都不搭理他,就固執的蹲在門口。張有誌沒辦法,裝了一大盆狗糧放在那裏就出門上班去了,等他晚上回來這個家裏他都不認識了。狗糧刨的到處都是,櫃子裏的衣服被拽的亂七八糟,鞋架上的鞋也弄的東一隻西一隻,“兒子”趴在床上指著那灘淡黃色汙漬傲視張有誌。
“就你叫張有誌啊!”張有誌看懂了狗的表情,第一次。
張有誌怒發衝冠,已經沒心思去考慮這個成語用的對不對了,拎起掃把就要去揍它,“兒子”也呲著牙低吼著打算展開反擊。物種之間的尊嚴之戰就此拉開了序幕。
敢單獨與野獸戰鬥的人是勇敢的,雖然“兒子”已經被人類馴服,該有的爪牙一個都不少。“兒子”比張有誌懂事,是不太會用力下嘴咬的,戰爭在掃把折斷的同時落下帷幕,張有誌打了個酣暢淋漓,感覺人生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所以暴力和□□會成為人類曆史的永恒主題。張有誌目前來說還沒有□□,至少暴力讓他爽到了。
爽完之後就是無盡的空虛,所謂的賢者時間,張有誌趁這會兒收拾了家裏,把不能繼續用的扔掉,弄髒的床單扔進洗衣機裏。“兒子”蹲在角落裏舔舐著爪子,嘴裏嗚嗚的哼著。
這場戰爭沒有勝利,雙方都是失敗者。
所以張有誌很苦惱,他不知道怎麼處理跟這條狗的關係,跟人的關係處理不好,跟狗也不行,張有誌有種挫敗感,他覺得自己不配有“關係”。這才第一天張有誌就想放棄了,“當時就不應該答應!”他拿起手機給姑娘打電話尋求解決方案,然後又放下了手機。
張有誌沒有姑娘的電話號碼,微信也沒有,能聯係上的方式都沒有。他找不到人了。
事情一環扣著一環像無數個緊箍咒套在張有誌頭上,狗在旁邊嗚嗚個沒完沒了讓緊箍咒上加咒。“我忘了找你要電話,你也忘了給麼?好歹加個微信問問每天的情況啊,就這麼放心的麼,這狗是跟前男友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