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的那人說:“貞利劍明太刀都隻有一把,白蛇泡酒可以人手一份,這是可以惠及大家的珍寶,少俠何必藏著,拿出來分享,今天的酒我請了。”
少年喝酒不需要他請,在劍舍山下喝點酒的錢他還是有的,白蛇泡酒不能落入這些禽獸手裏,他起身站起來,離開人群,到客棧門口,抬頭望著天空,灰蒙蒙的,陰沉的天是不祥之兆,是誰的不祥就難說了。
少年對鍾瑜玟說:“是時候出發了。”
他們正要出門時,少年和薑秋林撞個滿懷,薑秋林光著膀子從街對麵衝過來。好在是撞到少年,要是撞到牆,他現在就和昭義城裏他駕的那匹馬一樣腦漿迸發。
少年對薑秋林極為討厭,推開他徑直走向大街,鍾瑜玟跟在後麵,扶薑秋林起來,這人渾身是泥,可能和水牛結伴在淤泥裏打過滾。
他站穩沒來得及謝謝人家鍾瑜玟,劍舍的爪牙們就扭著他的手,把他按倒回地上。
少年回頭一看,這人又趴在地上,說:“真是扶不起的阿鬥,找塊豆腐撞死算球。”他示意鍾瑜玟別管這廢物。
客棧裏的人都出來,有熱鬧看還在裏麵幹瞪眼麼,那方才和少年說話的紅臉俠客看到劍舍的人把薑秋林反手捆綁,笑說:“薑大俠,你跑了一夜都沒跑出劍舍的山下啊,我們都以為你已經逃之夭夭。”
大家對他指指點點,仿佛鬧市街頭一隻滑稽的猴子。少年對薑秋林沒興趣,覺得猴子還是有點看頭。他走回來,到鍾瑜玟身邊,問薑秋林:“你不已經歸順劍舍了嗎?怎麼比在王太衝手下跑腿還落魄。”少年看他像是在外麵凍了一夜,外袍都沒穿,手上全是泥土,難道他是四肢並用跑出來的嗎?
薑秋林麵對少年的挖苦,一言不發,低頭不敢看圍觀的人群。人群中有的人大喊:“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是第幾個上的?”
薑秋林也置之不理,盯著自己的腳尖看,目光不敢移動,那人接著問:“誰是第一個上?第一個那才是大哥,敢帶頭在太歲頭上動女人。”
薑秋林聽懂,低頭說:“什麼女人?我昨晚沒看到。”
大夥哈哈大笑,偷了腥還不承認,算什麼英雄好漢,敢做不敢當。要是我,我也敢做不敢當。
劍舍的人押著他往山上走,正好和少年一行同路,也和鎮上所有要上山的人同路,所以那就熱鬧了。大家圍著這隻猴子走,路上不斷取笑於他,挑逗他,他隱忍著,像牛一樣忍著。
少年看他失神的樣子,說:“你還敢回來,劍舍絕饒不了你,等著死吧。”
薑秋林微微抬頭,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是失手打死他的。”他渾身發抖,像在篩糠。
少年說:“至殊的侍女是你殺的?你夠狠啊,還把人衣服扒光,你昨晚不會想在人家院裏的桌上辦那種事吧?你可真禽獸,劍舍沒人比得過你,我看你歸順劍舍是應該的,物語類聚嘛。”
薑秋林睜大布滿血絲的眼睛,問:“什麼?客房院裏的侍女也死了?”
押著他的劍舍弟子在他頭上狠狠敲一下,說:“你他娘娘的還裝蒜,昨晚肯定是你帶的頭。”他又給薑秋林一腳,薑秋林倒在地上,立刻又掙紮站起來,劍舍的弟子圍上來要給他一頓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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