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黎生的問話,白人青年露出友善的笑容答道:“這條路上還有不是為LS集團工作的人嗎。
我來自浪漫之都法國巴黎,以前是個攝影師,逃難來到‘諾亞世界’後一直找不到工作,現在隻能來農場放牛了。”
“你有著非常樂觀的心態夥計,所以就算從頭學起,也一定能很會就成為一個好牛仔。”張黎生隨口開了個玩笑,正要把腦袋縮回車廂,突然就見相鄰巴士的那個白人青年舉起一台長鏡頭的單反相機,朝著自己按動了快門。
就在閃光燈即將閃爍的一刹那,巫黎神祗反應快捷無比的抬手擋住了自己的麵孔,臉色同時變得陰沉了下來。
而這時在大巴窗口處,居高臨下不斷按動快門的白人青年突然聲音中帶著緬懷之意的說道:“嗨,朋友,別那麼緊張,我手裏的這台相機是我逃難途中唯一帶著的‘行禮’,也是我的精神寄托。
它現在不是再拍你,而是在拍遠處的草原、藍天,這樣優美的景色可真是久違了,還記得最後一次見是三年前去Provence(普羅旺斯)拍攝《自然之美》雜誌年鑒的時候。”
白人青年這番癡迷於拍攝的話把張黎生的質問堵在了口中,沉默了一兩秒鍾,巫黎神祗臉色不渝的一笑,落下了車窗,吩咐查理加速,車子很快便超越了巴士,不見了蹤影。
目送著休旅車駛離公路,碾壓著翠綠的草皮揚長而去,巴士上的白人青年突然歎了口氣,縮回腦袋,擺弄著手中的相機,回放著屏幕上一張張剛剛拍下的照片,朝身旁的同伴語氣古怪的低聲說道:“保羅,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誰?”坐在白人青年身邊的是個年齡看上去三十多歲,頭發半禿,身體幹瘦的中年人,他一邊手拿鉛筆在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上不停記錄著什麼,一邊隨口反問道。
“lisheng.zhang(張黎生),LS集團的所有人,米利堅或者說整個地球這個詭異時代最天才的科學家,張黎生。”白人青年壓低聲音答道。
“什麼,你確定?”半禿中年人一下停住書寫的動作,扭頭瞪大眼睛望著年輕的同事,聲音驚訝而興奮的嚷道,一時間竟忘記了控製音量。
“小聲點,保羅,我們現在可是在秘密采訪,被識破了可是會遇到大麻煩的。”感覺到周圍那些衣衫襤褸的流浪者投來的好奇目光,白人青年緊張的提醒道。
“抱歉,薩科齊,我太激動了,這可是大新聞,你確定是他?”半禿中年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垂下腦袋,放低聲音說道。
“黑頭發、黑眼睛的亞裔血統;
年紀看上去非常年輕卻給人一種大人物特有的沉穩氣質;
輪廓和以前報道中那些打著馬賽克的鏡頭很相似,更重要的是,給他開車的那個人看側臉就是LS集團的總裁查理.霍特曼,所以我確定見到的一定就是張黎生!”白人青年毫不猶豫的說道。
“哦,這可真是,真是…”半禿中年人露出驚喜的表情,低著腦袋攥緊拳頭暗自興奮了一會,壓抑住激動的情緒,露出滿懷希翼的表情問道:“你那麼機靈,一定拍下他的照片了吧,薩科齊?”
“可以說拍到了,也可以說沒有。”白人青年露出苦惱的笑容,把手中的單反相機的屏幕送到了同事的麵前。
“這是什麼…”望著屏幕上那個坐在休旅車中,從車廂探出的,被手掌遮住一半的腦袋,半禿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的氣惱說道:“哦,他反應可真快。”
“是啊,好在我也沒有露出破綻,而且我覺得這張照片如果附在報道最後的話,也很貼切,”白人青年像是突然想開了似的笑著說道:“招募了數十萬流離失所新雇員,卻不願意接受任何報道的龐大農場,和它才能卓越、智慧超群,同樣低調的年輕主人。
這兩者之間難道沒有共通的神秘感嗎,保羅?”
“你說的不錯,薩科齊,你說的不錯。”聽到這話,半禿中年人眼睛一亮,盯著相機屏幕,興奮的喃喃說道,在他說話間,不知道麻煩將至的張黎生已經來到了,LS農場最邊緣的十幾排建設在公路旁邊,油漆成乳白色的木房中間。
就見漸漸變得陰冷的陽光下,他聽著身旁的查理指著木屋外,排著漫長隊伍,魚貫進入其中的,成百上千髒兮兮的流浪漢,說道:“老板,這些預備雇員在這裏集體洗澡,理發、剃須,換上幹淨的工作服,抽血做健康檢查,然後他們要住在後排的木屋裏等待檢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