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看到季子銘正盯著自己看，楊靈飛將視線稍微往旁邊移動了一點，就看到季子銘也正看著她。
楊靈飛依舊是微笑的樣子，麵對季子銘的時候，和麵對其他人的時候，毫無區別。
季子銘心裏一怔，他也察覺了不對勁。
在給楊靈飛打官司的時候，雖然楊靈飛一開始非常不配合，一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可是，後來季子銘利用律師的關係，見到了楊靈飛。
他和楊靈飛談了很多事情，談她父親的死，談他們兩個曾經事情，談他父親以前經常在他麵前誇獎楊靈飛。
總之，他們兩個聊了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季子銘說，楊靈飛聽著。
說來也神奇，從那以後，楊靈飛非常配合律師的行動，所以最後才隻是判了誤殺，又因為她在監獄裏的表現優異，才提前放出來的。
“季子銘，你要等我嗎？”
楊靈飛抓住了季子銘的衣服，雙眼裏麵布滿了恐懼，期盼，忐忑……
“我會等你的！”
這是季子銘臨走的時候許給楊靈飛的承諾，他說他會等楊靈飛平安出來的。
不知怎麼的，楊靈飛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當天的情形。
她依然記得，自己那會兒顫巍巍地伸手，猛地抓住了季子銘的手。那時候，季子銘站了起來，正準備離開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會那麼勇敢，緊緊地拽著季子銘的手不放，滿懷期待地問季子銘，又害怕季子銘會斷然拒絕她。
隻是，季子銘給了她正麵的回答，可是現在卻食言了。
果然，男人的承諾，從來都是不可信的！
裴霖這會兒也走上前來，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盯著楊靈飛看了許久，嘴唇微啟，卻什麼也沒有說。
楊靈飛看著裴霖裂開嘴巴，笑起來，露出了一排牙齒，就如這春日的陽光一樣燦爛。
她走上前一步，抱住了裴霖，“好久不見，裴霖，你過的好嗎？”
我過的好嗎？
裴霖心裏酸酸的，他過得很好，正是因為他過得很好，他才覺得如此愧疚。
“好，一切都好。”裴霖哽咽地說道，身為一個男人，這時候如果流眼淚了，那就太難看了，所以他隻能強忍著心裏的酸楚。
楊靈飛鬆開裴霖，輕柔地說道：“那就好，我也過得很好，感覺像是重生了一樣。”
說著，楊靈飛做了一個深呼吸，不經意間說道：“外麵的空氣好清新。”
“都別站著了，我們趕緊回去，給靈飛洗洗塵，讓晦氣全都一掃而光。”蘇洛拉了拉裴霖的衣袖，看到裴霖突然變得這樣傷感，怪不習慣的。
蘇洛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邀請楊靈飛同他們坐一輛車。
“我坐我小舅舅的車子吧，謝謝你們的好意，你們說的洗塵宴，我想還是算了，我在牢裏吃慣了清淡的飯菜，我現在隻想回去睡一覺。”
楊靈飛拒絕了裴霖還有喬鬱鬱提出來的邀請，她是真的好累，三年的牢獄之災，已經將她打磨成了另一個人，她不再是以前那個衝動的楊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