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院子裏忽然有人問我,是不是來拆遷的,我正要回答說不是,前麵的一扇大門就忽然打開了,裏麵走出了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雙手叉腰,麵色不善地看著我。
我有點迷糊了,這小姑娘看著挺正常的,還挺好看,怎麼住在這麼個荒僻的地方,就算是釘子戶,也不用這樣吧?
她卻依然凶巴巴的盯著我,叫道:“喂,我在問你話,難道你是啞巴?”
我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拆遷的,我是、走錯了路……”
沒想到她壓根就不信,上下打量我一眼,說:“你這撒謊的水平太差勁了,這裏方圓數裏地都沒有人煙,你得是什麼眼神,能走錯到這種程度?這大白天的,沒有鬼拖你來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看你說的,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我話音未落,就聽旁邊忽然又有人說話:“桀桀桀桀,誰說的大白天就沒有鬼了……”
隨著這話聲,我身前忽然就出現了一個渾身漆黑的人。
這家夥渾身上下是一團黑,衣服是黑的,臉是黑的,皮膚是黑的,手腳是黑的……呃不對,他根本沒有腳,這家夥居然是淩空飄著的,冷不丁衝我一呲牙,連牙都是黑的!
我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這居然真的是個鬼!
那少女回頭看了看,皺了皺鼻子說:“黑叔叔,你又大白天的出來嚇唬人。”
這個渾身漆黑一團的鬼幹笑兩聲:“嘿嘿,你這孩子不是廢話麼,我晚上出去,誰看得見我呀?再說,這地方好不容易來個人,我……咦,你怎麼不害怕?”
我無奈,也幹笑了兩聲說:“不好意思,我好像……沒覺得你哪裏嚇人,就是長的磕磣點。”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黑叔叔,這回你可丟臉了,人家壓根不怕你,哈哈哈哈哈,長的還磕磣,哈哈,我笑的肚子疼了……”那少女爆發出一串笑聲,指著那黑臉鬼,笑的彎下了腰。
那黑臉鬼似乎很不開心,衝著那少女瞪了瞪眼睛,忽然飄到我身前,瞪眼道:“喂,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來我們這裏幹嘛?”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你憑什麼不害怕我?”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少女,心裏早已經明白了,這多半就是邵培一所說的,這條街上的住戶,他們果然都不是人類,不過,那少女究竟是妖還是鬼,我卻一時還分不清。
“拜托,我憑什麼要怕你?雖然你長的挺寒磣,不過比你還寒磣的我也見過,所以,你下次要出來嚇唬人的時候,能不能化化妝先?”
我調侃了這黑臉鬼幾句,說實話,剛才他剛出來的時候,冷不丁的確實嚇了我一跳,不過這也沒啥好怕的,別說這大白天的,就算晚上我也不至於被一個鬼嚇到吧?再說了,他自己剛才也說了,就他這模樣的,晚上我都不一定能不能看見他……
黑臉鬼被我說愣了,旁邊那少女又是一陣嬌笑不止,指著我說:“我看出來了,你肯定不是拆遷的。”
我也起了玩鬧的心,笑道:“那是為什麼呢?”
少女說:“拆遷的人嘛,都是黑著臉,哦黑叔叔我不是說你哈,我是說那些人……反正都很凶的樣子,沒有你好玩。”
我頓時哭笑不得,原來在她眼裏,我就是很好玩呀?
我問她:“那你跟我說說,你又是誰呢?你在這裏幹嘛?”
她指了指旁邊的院子,天真地說:“我不幹嘛的呀,我家就住這啊,我就是……”
她眼珠骨碌骨碌轉了轉,忽然嘻嘻笑道:“就像你說的,我是個釘子戶!”
想不到我一語成真啊,她還真是個釘子戶,不過這釘子戶明顯非人類,我也眼珠骨碌骨碌一轉,知道她和這黑臉鬼,必然和那福緣齋有關聯,看來要想找到福緣齋,得從這倆人身上突破。
於是我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對她說:“那我再問你,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她見我指了指黑臉鬼,無所謂地說:“我們是鄰居啊,他都搬來一百多年了。”
黑臉鬼很配合,連連點頭說:“嗯嗯,我記得有一百二十四年了。”
想不到這倆人還挺實在,三言兩語就上道了,我趁熱打鐵,又繼續問:“那你呢,你在這裏多少年了?”
那少女歪著頭想了想,說:“大概三百多年吧,我也記不大清,反正從小我就在這裏,我都沒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