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虞君樊……你算得深遠呐……你藏了這麼多年,都怪我瞎了眼才沒認出你這個白眼狼,養虎遺患!……你果然還是恨我!你說吧,你要把我如何?”虞嘉脖子一梗,仰頭昂然道。
虞君樊令人搬來一張椅子,在虞嘉對麵坐下了,他看了自己的叔父一眼,和聲溫語地道:“叔父,您誤會君樊了,我從未恨過您。若我真的恨你,便該由著您這麼反了,到時候身死名滅,挫骨揚灰,豈不是正合了我的意?……可事情並非如此啊,我知道,我是叔父養大的,我心裏也一直念著叔父這份恩情,所以我亦不忍心看著叔父您,走上這條冒天下之不韙的背君之路……由是今日才多有冒昧,還望叔父體諒。”
“體諒?體諒你這個虞家不孝子孫?!”虞嘉嗤笑般地看了看兩側守衛揪押他的兵衛,怒道:“你從前小時候,跪在我麵前怎麼對我說的?你說敬我如父!……可悲可歎,我憐你幼小失孤……卻換來你這般反目!”
虞君樊沉默了一陣,終是緩緩地道:“我的確敬叔父如我父,可是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
“你少在我麵前再裝孝悌……君樊,直到今日,我才算是看清了你!可惜晚了,你做什麼不好,卻壞我大計?!”虞嘉說著說著激動起來,滿目痛心疾首。
虞君樊靜靜地回道:“叔父,您這樣做,的確不妥,不過是因為楚家退婚,您就要拿千千萬萬將士的性命去冒險,就算我答應,將士們也不會答應。”說著,虞君樊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人,還不快把虞大人送回去休息?”
“是。”
虞嘉一抖身周,“放開,我自己會走!”
那些暗曲看了一眼虞君樊,虞君樊微微點了點頭,他們這才放開了對虞嘉的揪押。
虞嘉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轉過身來,問道:“君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籌謀這一天?”
在那門尚未關上前的那縷縫隙中,虞嘉聽見虞君樊回道:“若說我真有什麼恨的,那一定是恨寒門羸弱,不敢與天下世家亢。”
門哐當一聲關上,回音悠長,虞君樊看著這扇關閉的大門,怔然了半晌,他如何不知,它的緊閉,就如同隔開了兩個世界。
這時,有人恭敬地捧出按照虞君樊身材剪裁的嶄新太守官服,奉上。虞君樊回過神來,走了過去,張開雙臂,身周的侍者連忙上前,為虞君樊著上新衣。
在部曲的護衛下,他走過重重疊疊的門檻,最後一扇門在麵前轟然而開,出現在視域中的,是密密麻麻的火把,軍紀整肅,在暗夜之中,它們燃起的明焰直衝天際,如火海,照亮了虞君樊的麵容,隻見那四周布滿了寫著“虞”字的大旗——在夜風中,在火光下,烈烈招展。
眾人見了身著太守官服的虞君樊,霎時間聲如雷動:“參見主公!”
虞君樊的目光,緩緩地掃視而下——十多年的籌謀,終於等來了這一天……這一天,他終於站到了和他父親一樣的舞台上,手握著和他父親同樣的兵馬,去逐鹿那蒼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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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