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前因後果
靈拂剛才的話語一出口，皇上緊緊地把她攔在懷裏。此時的靈拂不僅可以感覺到她渾身的顫栗，而且可以感覺他握著她手的手心的汗水。
靈拂此時偷偷的看了清真長老一眼，繼而借著皇上的力道撐起來，靠著他坐在床頭，帶著淺淺的微笑，給人一種即將幻滅的錯覺。道，“師傅，不知道靈拂是否還有救？”
清真長老此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暗自道：好一個惠質的女子，巾幗不讓須眉。你隻是道你和他是君臣，我可憐的還在，在你的心裏，真的可以放下嗎？你又能確定，你對他真的隻是君臣的忠貞嗎？
皇上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間，他可以感覺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她總是這樣的，即使怎樣的委屈，也不願意任何的事令他為難。
今天依然如此，很多的事情很多的話語都這樣巧妙的化解了。
“你的身體其實沒有什麼大病，隻是心病而已。”這句話其實很多的大夫都重複過，而且重複過不止是一次，此時清真長老也不想重複。
靈拂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清真長老繼續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銀針封腦，封住一部分記憶。忘記了，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忽而他的神情嚴肅起來，繼續道，“隻是這種方法我也沒有試過，而且你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損傷了。可要考慮清楚啊？這個方法用還是不用？”
“如果用了說不定會忘記，若是不用，真的不會忘記了。不過是一死的。”靈拂的神色不變，氣度從容，道，“怎麼也比現在好的多啊。”
她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有著光彩，眸子中有期待，她在征求皇上的意見。
皇上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吻上她的額頭，道，“請師傅動手吧！”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聲音那麼的無奈和蒼涼，這位手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君王，一身的冷汗，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他沒有如此過。
清真長老看上病榻上的靈拂的容顏，她很虛弱，已經來不及多作等待，她的體能每一刻都在流逝，氣息漸漸衰弱。
清真長老抽了一盒銀針，他的徒弟牧子仔細地在燭火上消毒。不過，除了這些針之外，清真長老似是又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奇怪的鏡子。
皇上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師傅要幹嘛。
“都出去吧！”清真長老表情嚴肅，在下著逐客令。
皇上起身了，看著她蒼白如玉的手緩緩地鬆開了他自己的袍角，心裏的恐懼鋪天蓋地而來。
皇上承認，他此生都沒有這樣過，哪怕是親自率軍殺敵，即使是他的五萬兵敵對方的二十萬，他也沒有這樣的恐懼過。
恐懼因何而來，他不得而知。
他緩緩地朝著門外邁出了第一步，第一次他感覺自己的步子如此的沉重，會不會這一轉身就是訣別？
他又轉了回來， 緊緊握住她微涼的手，迫自己強作鎮定：“一定要活下來。”吻落在她唇邊，他撩起她的長發：“請、一定活下來。我等著你！”
靈拂隻是看著他淡淡地笑著。如玉的指尖撫過他棱角分明的臉，也是第一次，看見他眼中的深情。靈拂撫過她臉頰的手也稍微的顫抖了一下。
“我的皇上，我不知道要睡多久，也沒有把握會不會醒來。隻是你的江山已止幹戈，你的世界，也不再需要我了。”
“如果你我之間隻是君臣，如果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那麼，我又何必醒來？為誰醒來呢？”
兩顆晶瑩的淚水在靈拂的眼中滑落。
皇上緩緩地轉身，沉重地邁動了步子。
等到人都出去了以後，靈拂靠著後牆緩緩地坐了起來，看著清真長老，道，“當師傅拿出那個鏡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師傅除了封去我的記憶，還有別的話跟我說。”
清真笑了，道，“如此痛快的女子。哈哈哈！貧道自是有話跟你說的，既然我來了，有些事情就需要個明明白白。”
靈拂笑了，看著清真長老的一舉一動，她想起來跪安，但是不能，被清真長老製止了。
“初始見到長老的時候，靈拂就覺著長老是個世外高人，此時看來果然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