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張先生的敘述能力不太好,但是我大約聽明白了。古代確實有一些藥是是用蟲子做引子或者直接是一味輔藥,我示意張先生繼續講下去。
“打翻了蟲子之後,怪事兒就發生了,那人身上不久就長了很多蟲子,就像我現在一樣。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總之我隻知道我們家的人每到三十歲左右就會發病,然後死亡,為了延續後代,隻能不停的結婚生子,而媳婦也多是外地人。本地的知道我們家的事情,花多少錢都娶不到媳婦。我之前說了,我懷疑和我們那邊的地理位置以及各種神秘因素有關係,所以才會得病,當時雖然不知道蟲子的事情,隻認為是個莫名的詛咒,但是我還是費力的搬出了小村,可現在看來我還是難逃此劫啊。早知道我就不結婚了,也不必讓孩子跟著我遭罪,老婆跟著我受苦。”張先生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隻能遞上一根香煙,然後拍了拍張先生的肩膀,張先生抬起眼睛感激的看著我,開口說道:“謝謝你老鬼,已經有好久沒有旁人敢來拍我了,我兒子才八歲,你可要想辦法救救他,來世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抽煙。
劉雯突然說道:“你這些蟲子可不可以拽下來一兩隻,我和老鬼拿回去幾個,萬一碰到這方麵的專家,還可以給人家看看,研究一下什麼的。”
張先生連忙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這些蟲子前腳扯下來,不出幾天就能自己再長上去,我給你們找幾個塑料瓶子裝住。”說著跑到了屋裏,估計是怕嚇到我們,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拿出來兩個礦泉水瓶子。
我和劉雯一人拿著一個,裏麵都有幾隻白色的小蟲子,好似蠶一般,隻是比蠶還要細小一些,它們蠕動著身子,弓身前行。我怕蟲子,但是隔著塑料瓶就不怕了,於是細細打量起來,突然我覺得這種蟲子的頭很是明顯,好像是一張人臉一樣,仔細看去竟然有些張先生的味道。我使勁搖了搖頭,有打量起來,蟲子哪裏有臉,不過是眼花了罷了。
我突然想到上次我中了催眠時候的幻象,我把自己的腸子割開,裏麵冒出很多白色的東西,那些東西破繭而出,竟是一張張臉。現如今,我竟然在這個蟲子的身上也看到了臉,這或許說明,這可能是我潛意識中構造出來的最恐怖的事情,所以每次看到害怕的事物總會往麵孔上歸攏。我笑了笑,原來我潛意識裏依然很理智,因為我看到的是人臉,而人是最可怕的東西,總之我當時是這麼理解的。
張先生不明白我在笑什麼,也跟著訕訕的笑了兩聲,隨即說道:“我怕一條你們不夠用,這才多弄了幾條,我的手機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你們有了線索就給我打電話,真的是太麻煩你們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就啥也不必說了,能不能幫上忙還兩說著呢,等幫你們治好了,你怎麼感激我都接著。”我玩笑道,然後對劉雯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走吧。”
劉雯點點頭,張先生也說道:“我長得這個蟲子雖然不傳染,但看著惡心人,我也就不留你們吃飯了。”張先生說的很真誠,不像是大部分社會上那種欲拒還迎兩麵三刀的小人。
我點了點頭,沒有和張先生握手,拍拍肩膀已經是我最大的勇氣了,我不想也得這種怪病,即使他告訴我並不傳染。
我和劉雯回到了酒店,上了那輛保姆車,車上的人已經等了我們很久了,宰了我們一頓火鍋之後,我們踏上了返回家的道路。
我在車上很快就睡著了,睡夢中我夢到了關於蟲子的事情,想象力豐富有時候並不是好事兒,總會嚇到自己,以至於我一覺醒來的時候渾身冷汗,頭還很痛。我夢到了什麼就暫且不說了,總之是無休止的白色蠕動體,和那些長著立毛的大蜘蛛或者硬殼蜈蚣等等。可是我為什麼回頭痛呢,我看向坐到我旁邊的劉雯。
劉雯白了我一眼說道:“以後睡覺老實點,別亂摸。”我驚愕道:“我說我怎麼頭疼呢,你是不是打我了,我剛才到底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
“噓。”劉雯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手中拿著那個礦泉水瓶子,瓶子裏幾隻白色的蟲子在不停地亂動著,過了許久劉雯才轉頭對我說了一句:“老鬼,你看,這蟲子是不是長得有點像張先生啊。”
一種寒意瞬間遍布我的全身,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