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我便徑直往青園區的大門走,那個四十多歲的門衛大叔白天居然都在打盹,我輕聲過門而入,沒有驚擾他,站到戴明星所在樓幢的電梯口,我遲疑了,一直摁不下去二十六層。
手指僵硬在半空,像是被無形的阻力阻隔,怎麼也觸碰不到那個數字。
電梯忽然‘叮咚’一聲,走出來一個人,我不禁看,是她?
我的眼神凝固了,聚焦在那張瘦削的被碎發遮蓋了很多的臉上,她並沒有注意到我,頭也不甩的走出去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心跳若有若無,僵硬的手指也慢慢縮了回來。
沒有必要再上去了吧,舒心剛才從他家裏出來,看來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一種程度了,這種程度絕對不可能被我一個棄婦所超越,想到這我黯然神傷,想要馬上離開這裏。
可是沒出息的我,腳步根本不聽使喚,任我怎麼用力也挪不開一步,手指也不受控製似的慢慢逼近了電梯按鈕,然後‘叮咚’電梯門打開了,我竟然在它關上之前閃了進去,並非快的按下了二十六。
我想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才會這般的不受控。
我趕緊摁了嗯二十六,可是亮了的樓層怎麼也取消不了了,在我的急促呼吸下,電梯很快就上到了頂樓。
算了,來都來了。
我從電梯裏走出來,熟悉的客廳印入眼簾,頓時給我一種莫名的溫暖。完了,我在心裏默念,阮紅葉你完了,才來了幾次,你就把自己當這裏的主人了麼?不要癡心妄想了,這裏的女主人是舒心,是剛從這裏離開的舒心!
想到這裏,我立馬轉身,卻被一個清冷的聲音叫住了:“紅葉?”
見逃脫不了,我隻好顫顫巍巍的轉臉,苦笑著說:“額,我。。。”
“進來吧。”他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了這麼幾個字就轉身往沙發方向走。
我跟著他慢悠悠的挪著步子,在沙發前停了下來,再次見他,眼神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把焦點落在哪。
他依舊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客廳裏依然是我熟悉的味道,那塊被我弄髒的白色地毯也換成了新的。他坐在沙發上,微微側了側頭,示意我坐下來。
他的頭發剪短了,顯得更加成熟幹練,臉上的線條也硬朗了很多,下顎調皮的露出些許胡渣,微光下多了幾份性感與魅力。我有一瞬間的恍惚,眼神在他側臉上滯留,他似乎察覺了,轉臉看向我。
而我則被他深邃的眼眸逼退了目光,我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我剛才看到了舒心。。。”
“嗯,她剛走。”他回答的很自然,一點也不想隱瞞。
我忽然變得很憂傷,鼻尖一陣酸楚,不知道該怎麼說下麵的話,隻是傻傻的看著自己的腳,再偷偷看他的腳。這一眼,便讓我的心更加悶疼。
他的腳上,穿著一雙女士拖鞋。鞋麵上鮮紅的兩顆愛心,像是情侶鞋的女生鞋。
他似有所察覺,下意識的縮了縮腳,故作輕鬆的轉移話題:“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