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司城冥夜未死（2）
聽罷，他怔愣了一下，笑道，“原來我早就問過了，看來我的記性的確不大好。”
說著，他看向她身後的桌案上，一縷青煙屢屢上升，他不由一笑，說道，“我可否，討一杯茶喝？”
“……”慕芸抬眼，就見他已經側身，走向那桌案，白色的衣擺向後一揚，他已然落座。歐陽銘歌也笑著走去，嘴裏念叨道，“你這，就茶最好。”
“感情你們是賴上我這邊的茶了？”慕芸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坐在左側，提起茶壺微微傾斜，茶水流入茶杯，茶香四溢。
歐陽銘泉端起一杯茶，先湊到鼻尖一聞，驀兒笑道，“我想，玥國那沐春園的茶都泡的沒你香。”
“能得天雷國皇上一番讚賞和肯定，也是民女的榮幸。”她輕輕笑著，宛如一縷清風，讓人感覺格外的舒服。在歐陽銘泉的夢中，時時做著這樣一個夢，那便是，可以時時這樣看著她，感受到她的喜，她的悲，她的快樂，她的歡笑。
而今，這一切，似乎離得很近，又似乎，好遠。
不知不覺間，他竟有些癡了。
許是感受到了他眼中的那炙熱的目光，慕芸尷尬的撇過臉，又說道，“歐陽銘泉，你時時來這邊，朝中就不忙嗎？”
歐陽銘泉一愣，收下目光，說道，“天下安定，我天雷國又與玥國交好，事情，便也就少了。”
“也是，你這君王當的也真是安樂。不過，你也該是廣納嬪妃，給天雷國一個皇後才是。”
“那，很重要嗎？”歐陽銘泉定定的看著她，眼裏湧出一絲晦澀不明的情愫，良久，他沉聲道，“我早就立過誓，我若為君王，身邊站著的必定是我一生唯一摯愛的女人，否則，終身獨自一人。”
歐陽銘歌眉頭一皺，忽然起身，抽身離開。
這些，他早就明白，可，那個女人，他明白嗎？
他輕歎一聲，在心裏說道，二哥，今日，你敢讓她從此陪伴你身側嗎？機會，從來都是自己把握的。二哥，你會把握的對嗎？
看著歐陽銘歌離開，慕芸的心突然變得有些亂起來。
她明白，歐陽銘泉方才的那句話是對她說的，可是，心早已經給了別人，又怎能再交予歐陽銘泉。
所以，歐陽銘泉，你何必，如此的傻……
他和她，麵對麵，所以，氣氛更顯得有些尷尬。歐陽銘泉輕笑一聲，突然說道，“你在害怕什麼？”
慕芸抬眼，複又垂眸，眉頭輕輕的擰了起來，牙齒不由得輕咬住了下唇。歐陽銘泉愣神，心，也在這一刻亂了起來。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他腦子裏隻冒出了兩個字——誘人。盡管不得不承認，他這樣的想法有些齷蹉，他還是必須承認，慕芸現在很誘人，誘人到，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猶豫了一下，他的手不知不覺的伸出，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慕芸一驚，急忙想要抽出，可下一秒，她已經被他拖進懷裏。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身上散發著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耳邊，他那蠱惑人心的聲音傳來，“讓我，抱一會兒……”
“歐陽銘泉。”她輕喚了一聲，想決絕，可最終還是由著他去了。
她在心裏說道，歐陽銘泉，我無法給你的便是愛情，這些，你會懂嗎？
歐陽銘泉沒有再往下的動作，他隻是這麼抱著，感受著她在他懷中的感覺。
本是來看她，順道品茶，卻變了這副模樣。他澀然一笑，覺得無奈極了。
許久，慕芸問，“歐陽銘泉，你為何就不能學著放下？”
他說，“愛了千年，守候了千年，如何能放下？”
慕芸一時語塞，最終，隻好歎道，“歐陽銘泉，你是我見過的天底下，最笨的傻瓜。”
“可是，也隻能對一個人傻……”
這下，慕芸徹底說不出來，隻覺得，這份愛，太過沉重，沉重到，讓她覺得有些愧疚。那個千年之夢，斷斷續續，讓她捉摸不透。可是，該是有多深的愛，可以讓一個等待千年，又愛了千年？
慕芸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可以讓歐陽銘泉甘願守候這麼久。但是，她問出。既然給不了他想要的，何必問。
所以。
那麼，就讓她放縱一回吧，答應讓他，抱她這麼一回吧。
那一次，慕芸不知歐陽銘泉是什麼時候走的，隻知，他臨走前，又問了她一句，他說，“芸兒，倘若，我比上官慕辰先一步遇到你，你是否會喜歡我？”
慕芸望著他那懇切的目光，心生不忍，那個沒有如果的如果，誰能預料的清楚。但既然是假設，那，是不是可以說一次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