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的爹娘無恙,我就會好好活著。”班若頗有深意地說道。
巫鹹微微一笑,有種謊言無須再隱藏的輕鬆:“聖女的爹娘,我自然會好好照顧。隻是我不明白,聖女為何連給自己父母用的藥都會送假的?!”
“是給我爹娘用的藥嗎?我都還沒有回巫山,你就給他們吃了喚醒藥了?”班若針逢相對,毫不退讓。
尼堪在一旁,看出了不對勁,攔在她們二人中間:“娘,你們是怎麼了?”
“你問她!她給的絳珠草是假的!害我們三個人差點把命送在青煙穀!”巫鹹指著班若,厲聲大叫。
神醫和納蘭也在一旁向身邊人說滇陂國正與漠狼國打戰,青煙穀內到處是混水摸魚的各國修士。
舍予念了聲佛號,站到班若身邊:“阿彌陀佛……慧兒一直不知道你們要絳珠草就是製還魂丹。她也不知道你來了九龍城,又去了青煙穀,何來害你們之說?!”
“巫鹹,你難道不打算告訴我實情嗎?”班若悲痛地問道,她一直把巫鹹當作值得信任的親人,把爹娘托付給了她,她竟然如此利用自己。
“你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說什麼。”巫鹹完全沒有了在巫山的恭敬樣子,十分強硬。
“我的爹娘到底還能不能喚醒?你為什麼要騙我?讓我為你取龍珠,又來找絳珠草?!”班若抓住巫鹹的衣袖,含淚質問。
如果不是巫鹹要找什麼絳珠草,製什麼還魂丹,就不會有九龍城的修士會聚,就不會鳳凰巢的血案,惑業和鳳凰就不會這麼快就耗盡元氣,生命終結。
“你的爹娘早就元壽已盡,是我一直在用藥維持著他們最後一點精氣沒有煥散掉。我早跟你說過,喚醒他們之日就是他們離逝之時。就算再用什麼靈丹妙藥都無濟於事了!”巫鹹用力一甩衣袖,然後冷哼一聲道:“這裏可不是拜月垌,不要再以聖女的身份來壓我。把我惹急了……”
尼堪見她們爭執越來越激烈,突然想起從前在羅國,巫鹹要他用迷情粉對付班若時,曾說過她在班若身上下過盅。他連忙拚命將巫鹹拖到一旁,低沉著聲音問道:“娘,你不會還沒有把慧兒身上的盅毒解除掉吧?”
巫鹹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拍著尼堪的肩膀:“堪兒,男兒當以大業為重,不能兒女情長。我得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知道不把龍劍交給你,會有什麼後果,哼!”
“不!”尼堪斷然拒絕道:“如果要用這種手段逼迫她,我寧願不要龍劍!”
“堪兒?!”巫鹹大吃一驚,憂心忡忡地盯著尼堪:“你不要告訴我,在你心裏,她已經重過我們的複仇大業!”
“娘!”尼堪急得直跳腳,正待要解釋什麼,巫鹹卻眼中寒光一閃,扭頭就往回走去。
巫鹹抬頭看了下天空,明月已升上中天,灑下無邊光華。
她突然在自己身周灑下一圈藥粉,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熒光,劃出一個丈許寬的光圈。
尼堪想要靠近她,卻突然在腳下騰起一團火,逼退了他的腳步。
“娘!不要!”尼堪痛苦地在光圈外跪了下來。
但巫鹹完全無視他,半著眼睛,以一種古怪的顫抖的音調,念起了古老的咒語。
起初,班若和舍予等人突然看到尼堪那樣激動,十分不解,不知道他們母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班若抱著頭,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蜷縮成一團,又不斷地在地上翻滾起來。
班若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嗡地一聲,仿佛聽見什麼東西在她腦袋裏破殼而出,並振翅飛動了起來。
那個無形的東西振動的頻率非常快,化作一道極為尖銳的聲音,班若隻覺得頭都快要被撕裂了,全身的氣血直往頭部湧去,全身沁出了涔涔冷汗。
“慧兒,你怎麼了?!”舍予焦急地看著不斷在地上打滾的班若,卻無從下手。
還是青鸞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班若張口咬住了青鸞的肩膀,青鸞皺眉閉眼忍住痛,任由班若在她的肩膀上留下深深的牙印,並滲出絲絲血跡來。
果果一把將尼堪從地上揪起,衝他吼道:“巫鹹對慧兒做了什麼?!快讓她停下來!”
尼堪跌跌撞撞地跑到班若的身邊,滿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慧兒!都是我不好,我沒能阻止我娘,她在你身上種了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