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山下,一身緋衣的東方不敗神色淺淡的看著巍峨高山,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去華山,東方不敗一路上並沒有避諱。這一路上有人在暗處窺視他他並不是沒注意到,想來李尋歡也是知道的,但是二人均是優哉遊哉毫不介意。

東方不敗要的,是威懾天下,李尋歡要的,是東方不敗歡喜。

故而東方不敗絲毫不遮掩自己的行蹤,看落雪看霜花,日子自在得很。

華山派是五嶽劍派中比較中正的門派。多年前被日月神教十長老侵入門派之中大大損了顏麵,兩方之間向來不和,但縱然往日裏與日月神教有摩擦,卻也並沒釀成什麼大事。

東方不敗也大概能猜得出,華山派並不是資曆最深的,也不是實力最強的,加上內鬥頻繁,必然不願外樹強敵。

即使上次嵩山派被東方不敗拆了牌匾,華山派卻依然不動如鍾,沒有絲毫動靜。

不過,僅是不同往日。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內。且不論氣宗勢如何得到的最終勝利,現在的華山派內部已安,之後,便是攘外了。

而華山派最好的對手,便是早早就被正派人士視為邪魔外道的日月神教。

“華山派不會直接挑釁。”李尋歡看得通透,剛剛穩定的華山派即使有心,也是無力。

“蜀中唐門,苗疆五毒,均是依附於本教。”換言之,若華山派另尋他們的麻煩,怕是會讓其餘門派心生惶恐。

東方不敗緩緩行走,看似步履悠閑,但每一步都跨出很遠。李尋歡神色淡然的跟在他身邊,聽了這話,微微沉吟。

東方不敗並不準備讓這人猜測自己的心思,而是直接了當的道:“現在華山派中,氣宗大肆驅逐貶斥劍宗,而劍宗中唯一一位高手也隱居不出。氣宗必然獨立難支,此刻本座前去,不僅不會受到阻攔,反而,會一路暢通。”

李尋歡很輕鬆的就猜出了東方不敗的心思,看了那張清冷的臉,笑道:“東方好算計。”

此舉,文雅的說,是找準時機互惠互利,通俗的說,便是趁你病要你命。

已經到了華山山腳下,東方不敗卻是緩了步子。

“本座想先去見見風清揚。”東方不敗聲音清冷如水。

李尋歡點點頭,笑道:“風兄向來是喜歡與人比試,東方若去了,他怕也是歡喜的。”

歡喜不歡喜東方不敗不知道,但那人現在恐怕並不會有與他比試的心思。東方不敗卻不反駁,隻是點點頭。李尋歡尚且不知風清揚身上的變故,東方不敗也不準備現在告訴他。

這裏地處西北,天氣與黑木崖不甚相似。現下是冬天,風吹過的時候也是冷得很,不似黑木崖冷的生硬,但風卻是凍得如同刀子一般。

風清揚隱居思過崖,而思過崖的位置在從未涉足華山的東方不敗心中卻是十分清楚明了。

當初日月神教的幾位長老突入華山一去不返,便是盡數葬身於那思過崖。將它的位置記下來並不需要花費太久的時間。

山路異常險峻,有些地方甚至隻能容一人通過。東方不敗走的輕鬆,李尋歡行的悠閑,但白衣男人還是分出了一半心神落在身邊的緋衣男子身上。

如玉的臉在火紅狐毛的映襯下越發白皙,臉頰有些紅暈,李尋歡用手背輕輕貼了上去,惹來了東方不敗淡淡的一瞥。

溫熱的手被碰觸到一片冰涼,李尋歡微微蹙眉。

“可要把鬥笠戴上?”李尋歡伸手拉了拉東方不敗毛裘的領子,緊了緊。

東方不敗搖搖頭:“本座沒那麼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