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接待的小二有六個之多,著裝統一,對襟布衣褂、黑色燈籠褲、輕快納布鞋,都是些生麵孔,年紀都在十四、五歲左右,卻是非常機靈,還隔了好幾丈,就跑上前來迎客,笑容滿麵,熱情洋溢,聲音嘹亮,先是遞上溫熱的濕毛巾,招呼道:“兩位客官旅途勞頓,您先擦把臉!”而後才問道:“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先不管哪種選擇,都是要入店消費,另兩個接待小二已經客氣地接過馬匹韁繩,連聲保證定用上好精草料侍候好寶馬。對幾個小二的表現,我看在眼裏頗為讚賞,微笑間正要報出身份,為首的小二借著燈光看清我的麵容後,先是呆愣了下,而後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不由分說倒跪在地,激動道:“徒兒趙平見過師父!”隨即“呯!呯!呯!”地重磕了三個響頭。
“奇怪,我什麼時候收了徒弟,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扶起磕完頭的趙平,疑惑道。
“師父您貴人事忙多忘事。不知師父您對四年前臨安城西小屋,烹肉賜眾乞兒之事是否還有印像,徒兒正是其中一員,那一夜徒兒嚐過今生最好吃的美味,聽過今生最有趣的故事!”自稱是我徒弟的趙平揖手必恭必敬解釋到。
“哦!原來是我麼回事。”當年我準備赴黑風雙煞之約前,請了幾位師傅幫忙啟起曲三盜寶,再通由地下渠道換成現錢,所得銀兩正好可以完成我在臨安許的一個承諾:它****有能力的話,定會救濟逢緣相識一場的眾小乞兒。
“不過,你怎麼會叫我師傅呢?”救濟歸救濟,可我也沒說過收徒弟啊。
“穆師叔、曲師叔將我們帶回嘉興,又教了我們武功,從兩位師叔口中,我們才知道諸般都是師父您的主意。大恩大德,眾位兄弟姐妹,就算粉身碎骨,亦是沒齒難忘,隻盼能拜在師父門下,鞍前馬後,略盡孝心。”趙平誠懇萬分道。
“既然如此,我便承了這師父身份,不過我可不需要你們粉身碎骨的,隻希望你們能快快樂樂生活,健健康康成長,平平安安過日。”我說這話倒不是虛情假意,雖然以後因為我的私心難免會派用到徒弟,但我也會盡可能看他們的稟性安排任務。不會說強求性情善良無爭的人去殺人放火什麼的。
趙平這廂剛停,旁邊幾位小二從趙平與我的對話中,得知我的真實身份,亦是齊來磕頭認師。坦然受了大禮,才扶起眾人,而後相問起幾位師父何在。不想趙平突然拍著腦袋,怪責自己一時激動,忘了告訴我一件緊急之事:一個自稱是白駝山少主,名啊歐陽克的家夥正在後院賭場與大師公對台。
“那你兩位師叔怎麼樣了!”我問到最關心的事。
“兩位師叔安好如常啊。”趙平有點奇怪我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不過徒兒聽在賭場侍候的小齊說,那歐陽克忒為囂張,揚言勝了之後,若是師公付不起賭資,可以攜手穆師叔同遊三日為條件抵消債務。”趙平氣憤道。不過畢竟是小孩子,氣的是歐陽克的囂張,不太了解關鍵的信息是歐陽克對穆念慈的調戲。隻是聽在我耳裏完全是另一番感受了。
“平兒你來帶路,為師倒要好好會會這個歐陽克!”我壓抑住殺氣道。一手勾著趙平,一手扶著程瑤迦,聽著趙平的指路,展開身法,穿廳過院,不多時進了北院的賭廳。放下被我的速度搞得有點頭暈眼花的趙平,提扶著程瑤迦平躍而起,飛跨而過圍得水瀉不通的人群,不歇一口氣,便穩穩落在十丈開外的中間賭桌之間。
“歐陽克!我們又見麵了!”我居高臨下地倪視著驚詫莫名的歐陽克,冷笑道。
(本來為避開種馬嫌疑,準備寫悲情戲的,不過醞釀了好幾天,悲劇實在不太適合我的個性,怎麼寫都是四不象,隻好推翻了,這才使得這一章拖了一天才勉強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