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別擠散了!”這個借口倒是冠冕堂皇,蕭風又道,“你這樣打扮,誰還對你有興趣,人家都是衝著今晚的主角來的!”

“哼!”沈傾城別過臉,“呶,這下自己承認了吧!”

蕭風怪異地看她一眼:“是你說要來的,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那麼排斥我,對女人如此熱衷,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磨鏡’吧!”

沈傾城汗如雨下,磨鏡這個稱呼跟斷袖差不多,不過是針對女性而言,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想到這樣齷齪的形容詞的。她狠狠地瞪了他幾眼,不再理他,將目光專注於台上。

一陣喧鬧,風姿綽約的女人眾星捧月般出來了。

老板娘是個半老徐娘,人稱宋媽媽,打扮起來還有幾分姿色,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風韻依舊。

她款款走上高台,清了清嗓子朝眾人喊:“各位來我舫中的即為貴客,請大家稍安勿躁,曉翠是今晚的主角,她正在沐浴焚香穿衣打扮,今晚才能好好伺候各位爺不是?”

下麵傳來聲聲喝彩,有人忍不住喊道:“老子做夢都想抱著曉翠了,今晚終於能得償所願,老子豁出去了!”

其他人紛紛起哄,宋媽媽又道:“好好好,隻要大爺的荷包滿滿的,曉翠今晚就是誰的了,現在先由我們倚翠閣的曆任花魁給各位大爺帶來賞心悅目的舞藝,等會兒拍不到曉翠的,她們也能將各位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這番話一說,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紛紛催著讓宋媽媽退場,大家都稀罕年輕貌美的尤物,誰稀罕她在台上礙人眼呢?

於是,一番美豔開放的舞藝上場,男人們個個如狼似虎,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台上穿得一身清涼的女子,熱血奮發。宋媽媽見場麵熱得差不多了,笑眯眯地又站到台前來:“現在,曉翠姑娘就在我身後這麵簾子後麵,待之後的拍賣結束,今晚就可以跟她在這畫舫中洞房花燭,且無閑雜人等打擾!”

眾人喧嘩,宋媽媽的身後不知何時隔上了一道粉色紗幔,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裏麵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早已耐不住地喊起來。宋媽媽笑著掃視全場,一對對冒著綠光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停地催促著,她高聲宣布:“拍賣開始,起價一百兩銀!”

下麵的男人們開始哄抬:“二百兩!”

“三百兩!”

“一千兩!”

“三千兩!”……

“好,這位大爺出價三千兩,有沒有更高的?”宋媽媽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激動得嗓子都啞了。

場麵空前熱烈,“五千兩!”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嘩然,循聲望去,隻見起身的是一名年輕的書生,穿著與眾人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酸。

宋媽媽驚愕地看著他,嘴唇有點打哆嗦:“這位公子,你確定你能出一千兩銀子?”

那書生眸色憂鬱,盯著宋媽媽的目光射出精光:“怎麼,怕在下拿不出五千兩銀子?看,這是什麼?”

他抖摟著一個鼓囊囊的布袋,將銀子抖在地上,白花花的銀子啊,乖乖,老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好好,來人,伺候這位爺沐浴更衣,今晚這座畫舫是你們的了!”宋媽媽的聲音顫抖起來,五千兩誒,曉翠一夜就值這麼多!

眾人一下子頹喪起來:“宋媽媽,雖然曉翠姑娘的初夜輪不上,不過既然出來了,露個臉給大家瞧瞧也讓我們服氣啊!”

“沒問題沒問題!”宋媽媽笑眯眯的,這些公子哥兒都是她的潛在客源,她自然得籠絡著,說著對身邊立著的丫鬟道,“去,將布幔拉開,讓曉翠出來亮亮相!”

眾人嘩然,又開始興奮起來,今天吃不到看一看也是好的,一個個眼冒金光盯著台上。

“曉翠,曉翠——”宋媽媽喊了兩聲,椅上的曉翠毫無所覺,她心生怒氣,狠狠擰了下她的胳膊,小聲罵道:“你個賤蹄子,這下如你所願了,還跟老娘賭氣!”

想到這個丫頭拿自己的錢倒貼男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推了她一下,曉翠卻像沒長骨頭一樣摔倒在地上。

“曉翠你怎麼了?啊——”宋媽媽湊近,一腳踢過去,忽然尖叫一聲,捂著耳朵往後縮,“快來人啊,她、她死了!”

一時間,眾人全部沸騰起來,紛紛湧上去。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真是可惜,如花似玉的姑娘啊!”

“出人命了,快報官——”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讓開讓開,官府辦案,速速回避!”很快,就有身穿皂衣的官差衝進來,眾人紛紛讓開,生怕自己惹禍上身,有些紛紛往外竄。

沈傾城和蕭風對望一眼,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對不起,今天畫舫上的每一個人都不能走!”官差守在門口,冷冰冰地阻攔。

“為什麼?”“我家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要照顧啊!”

官差哼了一聲,“畫舫上出了命案,我們懷疑凶手還在畫舫上,所以,不管是天王老子都不能離開,違者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