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沈傾城看他遲遲未動,以為他不敢看,走近幾步看過去,不由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棺內哪裏有屍體?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些衣料。

“怎麼可能?”蕭風倒退半步,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有沒有想過,你娘或許並沒有死?”沈傾城忽然道。

蕭風一怔,跳進棺內打燃火折子,將裏麵翻了一遍又一遍,確定真的隻是幾件衣物,臉上的神情晦暗難辨。

“如果沒有死,她為什麼不肯見我?”高大的男人竟然露出小孩才有的軟弱,抬頭看看沈傾城。

將打開的棺木重新合上,蓋上土,一切又像最初時候的樣子,兩人離開墓地,未曾發現遠處一雙暗夜般的眼睛,他們下山之後,人影一閃,很快往北方消失了。

回到暫住的院子,浣紗急急地在門口張望,小鈴鐺也很著急,兩人一見他們回來,連忙去準備飯食。

沈傾城道;“先打些水讓九爺洗漱一下。”這個時候他估計不會有任何食欲。

的確,蕭風花了半夜的時間來適應這個事實,他每一次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當初她遭受的委屈,心頭就十分揪心,六歲那年的血腥一幕,她奄奄一息,拚著最後一口氣逃出生天,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後來他大些,被侍衛找到,母親卻離開了。他沒有去尋找她,他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風兒,我喜歡聽你叫我一聲娘,那樣我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平凡的母親。”

所以他很少稱她母後,除非正式的場合。

後來,他悄悄派人打探她的近況,得來的卻是她已死的消息。他一直知道,宮裏有人並未放過她,她的存在給別人極大的壓力。為了生存,他小小年紀便將喪母之痛深深地埋在心裏,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是他的胞兄四皇子冷嘯雲,尤其是她的生辰和忌日,他隻能一個人抹著眼淚悄悄祭拜,那一年,他不過十歲,每次午夜夢回,逗被嚇醒,漸成揮之不去的夢魘。

沈傾城靜靜地陪著他,蕭風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看向被他強有力的大手握著的小手,沈傾城一直被他拉著不曾放開,此時,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他,臉上帶著一絲疲倦。

他心下不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顧慮到她的感受。外麵傳來打更的聲音,他鬆開手,勉強朝她笑笑:“四更天了,你去休息吧。”

沈傾城鬆了口氣,他要是再不撒手,她就要趴著睡著了,冬天的天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看著他一臉心事重重,她說不出離開的話。

她站起身,深深地看他一眼,“不要想太多,你的思想包袱太重,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找不到再找就好,至少她還有可能或者,不是比我們預想的要好麼?”

蕭風目光一亮,灼灼地看著她。

“謝謝你!”他揉揉發疼的額頭,沈傾城奇怪地看他,照理說,一個男人,就算是經曆了多麼慘痛的場景,也不該有他這麼嚴重的反應,那次他被魘住,著實讓人想不透。他怎麼看都該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

“還不走麼?準備留下來陪我?”他忽然染上一層笑意。

沈傾城臉上瞬間紅了,虧她替他擔心一場,這個時候竟然還占她的便宜,狠狠瞪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望著她離去的倩影,蕭風若有所思。是啊,沒什麼大不了!

次日,天空不僅沒有下雨,還籠上了一層薄霧,看著會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沈傾城走出房門,就見蕭風在院子裏舞劍,不由駐在一旁遠遠地觀看。

一直隻知道他會武,這是第一次見他練功,他身材頎長,麵目俊美,身材也稱得上矯健,劍隨意動,每一個動作十分流暢,如行雲流水般。

他功夫一定極好,沈傾城猜想著沒注意到眼前光線一暗,一隻大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你夫君看著還養眼吧!”他靠在她耳朵吐出一句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中,一陣奇異的感覺襲來,她連忙躲開。

“自戀狂,瘋子!”她輕啐道。昨天看到他脆弱的一麵,一時的同情過度,今天他就變本加厲了。早知道就不那麼自作多情了,看看人家精神多好!

“風子?這個雅號很特別。”他回味道,“不過我更喜歡聽你喚我風哥哥!”聲音帶點暗啞,氣息吐在她頸間,他分明可以看見一段雪白的玉頸,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

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沈傾城不爭氣地紅著臉:“蕭九爺,你似乎忘了,你說了給我三個月時間,可你總這樣,我很困擾知不知道?”

“我怎樣了?”他無辜地道,手中的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是你來偷看我,難道要把你攆走嗎?”

沈傾城氣急,她似乎總討不了好,他還來不時撩撥她一下,想要自由,日子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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