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聽說碾子山上的綹子仁義,倒沒親眼見過。”穗兒說。
“這咋回事?”羅排長指著門邊倒著的椅子問。
“昨個家裏來賊了。”穗兒輕描淡寫的說道。
“啊?傷哪?丟啥沒?賊呢?”羅排長張著大嘴,驚訝的一下問了一大串問題。
“吵吵啥!別再把大哥吵醒了!讓咱嚇跑了!在窗戶上留了個窟窿,咱都沒動,等著你破案呢!”穗兒拿話擠兌羅排長。
“咱營長咋樣了?”羅排長挑門簾進裏屋看郭輔臣。
“昨個可把咱嚇壞了,燒的說胡話,還打把式。咱看不行,就上劉老大夫那去買藥。回來,正遇著賊蹲在窗戶根兒那,咱就把他嚇跑了。熬了藥咱就給大哥灌,灌一半兒,灑一半兒,這不,燒總算是退了。”穗兒一心隻惦記郭輔臣,至於與賊人鬥智鬥勇,生死擦肩那些,就根本沒往心裏裝。
“哦!都沒事兒就好!咱瞅瞅!這是啥?”羅排長嫌脫鞋麻煩,翹著兩隻腳,拿膝蓋在炕上走,到炕裏的窗戶邊撿起那個細竹管,瞅了瞅,下意識放到鼻子下一聞。
“別……。”穗兒想提醒卻晚了。
“咕咚”一聲,羅排長挺身栽倒。
穗兒忙上去探探鼻息,還算平穩,隻是迷暈了,這才放下心。把他也拽過來和郭輔臣並排躺著,扒了鞋又往腦袋下塞了個枕頭。
郭輔臣醒來時,穗兒正在灶間忙活著,就見著羅排長直挺挺躺在自己旁邊。伸手探探鼻息,人沒事,像睡著了,往臉上輕拍了兩下,沒任何反應。
“穗兒!羅大這是咋了?”郭輔臣喊道。
“哥!你醒啦!正好,該吃藥了,他沒事兒,聞著迷藥了。”穗兒掀門簾進來,手裏端著碗藥湯。
“咋回事?”郭輔臣接過藥問。
穗兒把昨個來賊和羅排長如何中招兒都跟郭輔臣講了。
“真難為你了!”郭輔臣目光流轉。
“沒啥難為不難為的!”穗兒低下頭。
“哎?穗兒!舀瓢涼水來。”郭輔臣試圖打破尷尬。
穗兒多聰明啊!一聽就知道這涼水不是拿來喝的,轉身舀了滿滿一瓢涼水,笑嘻嘻的朝羅排長兜頭蓋臉潑了過去。
“哎@##¥%……”羅排長睜眼喊了一聲,想起來手腳卻不聽使喚,嘴裏也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嗬嗬!你別著急,藥勁兒沒過,再躺一會兒就好了。穗兒你也是,用不著都潑臉上。”郭輔臣樂著說。
穗兒也“咯兒咯兒”樂著,三個生裏死裏幾個來回的人,在這亂世中互相取暖,這陋居內也就不再清冷。
“穗兒,你把那竹管子包好,回頭咱上劉老大夫那問問,再把咱帶回來那頂狐狸皮帽子拿來。”郭輔臣說。
郭輔臣接過那頂火狐皮帽,翻過來,把裏子朝外。隻見裏子上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證明這帽子裏曾經縫著東西,被人拿走了。再沿著帽子邊緣一寸一寸的仔細摸索,果不其然,在接縫處摸到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硬物。郭輔臣把兩根手指伸到皮帽裏子內,捏出了一粒黃澄澄的金子,金沙。
(沙金,含金量很高的礦石。)
(金沙,則是將金子做成細小的沙粒狀,是成品。)
(古時候,為了稱量精準、方便,才把金子做成金沙,通常是小部落的少數民族,他們沒有幾兩幾兩的元寶之類,統一的貨幣流通單位。就都吧金子做成沙子,用時直接拿秤約(y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