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肯開口說話就好了,整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不是低頭幹活就是哭,換成自己也不會喜歡她的。這個衛絮也不怎麼樣,且不說她是個爹娘不詳的野種,性子倔強誰都不怕,什麼話都敢說,娶回家也是個愁。
房門再次被推開,聽聲音應該是爹回來了。衛苗氏拄著棍子摸索著走出裏屋:“她大娘啊,我們絮兒從來不撒謊,她說沒做過的事,就一定沒做過,你回吧!”
“家裏……嗝……出了什麼事嗎?你……是來……嗝……欺負我閨女的?出去!不然別怪我……嗝……不客氣。”衛末找到家裏相對結實一些的桌子,使勁拍了一巴掌,錢秋霜嚇的一哆嗦,沒想到酒鬼發瘋還挺嚇人的。
見衛末搖搖晃晃進廚房摸了根棍子,錢秋霜奪門而出,衛家窮的叮當響,要是被他打了,還得自己拿藥費,太不合算了。
“爹,您今天真帥氣。”衛絮過去抽走爹爹手裏的木棍,雖然錢秋霜有時候是挺欠揍的,那也不能成為男人打女人的理由,那不是大丈夫所為。
想到大丈夫這個詞,再看看自己養父,衛絮在心裏直歎氣,這位什麼時候才能把酒戒了,像個正常人一樣啊!
“爹也覺得自己很帥,當年在戰場上……”
“別提你當年的的那些破事。”衛苗氏拿拐棍敲打地麵,當年自己家如果賣二畝上等田就能交上衙門要的壯丁錢,兒子就不用去當兵,也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丈夫彌留之際要自己和兒子答應他不變賣家裏的田地,因為這個承諾,毀了兒子一輩子,衛苗氏每每想到這件事就忍不住歎氣。
兒子沒當兵之前特別孝順、懂事,自己眼神不好,丈夫身體不好,他雖然不擅長莊稼地裏的活計,做事還是很努力的。自己怎麼也沒想到當了三年兵回來,他整個人都變了,酗酒、混日子,這幾年唯一做對的就是撿孫女回來這件事,哎!苦了這個孩子了,如果是一個境況好些的人家撿到她,怎麼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小小年紀砍柴、做飯、洗衣服。
坐下吃飯的時候,衛絮把大半雞蛋羹撥到奶奶碗裏,和二米飯攪在一起。
“絮兒做雞蛋羹了,你也吃,你現在正長身體呢!咱們家沒有魚啊肉啊給你吃,那就吃幾個雞蛋吧!”衛苗氏摸索著想把自己碗裏的飯倒給孫女,被衛絮製止住。
“今天蒸了好幾個雞蛋呢!咱們都能吃到,奶,我不愛拌飯吃,就喜歡這樣用勺子舀著吃,您顧好自己就行,別管我和爹。”衛絮說完話,想把餘下的蛋羹撥到養父碗裏,這人每天喝了酒就不怎麼吃飯了,長久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
衛末打著酒嗝蓋住自己飯碗:“丫頭……爹在外麵已經吃飽了,爹那份蛋羹你吃了吧!不對,是你必須吃掉,我吃半碗飯就去睡覺了,明天還得替人寫信去呢!”
“半碗飯,就半碗蛋羹,吃完才準走。”衛絮把碗裏剩下的蛋羹分開,這樣三個人就都吃到了。
她要是肯開口說話就好了,整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不是低頭幹活就是哭,換成自己也不會喜歡她的。這個衛絮也不怎麼樣,且不說她是個爹娘不詳的野種,性子倔強誰都不怕,什麼話都敢說,娶回家也是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