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花在晴雪的眼角盛開,衰落,再盛開,再衰落。以前我最反感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女生,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晴雪的眼淚我是那麼的歡喜。她愛我,她擔心我,所以她才會掉眼淚。有一種愛,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不能用任何其他物體來表達,因為那些也表達不出。這種愛,隻能用眼淚來表達。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淚痕紅悒鮫綃透,人比黃花瘦。”看著連月未見得晴雪消瘦成這等摸樣,我心裏一陣難受,把她抱得更緊了。
“公子!”一個難以抑製心中激動的興奮聲音響起。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女子正提著一個飯盒向這邊走來。這女子正是萱兒。
看到是她,我趕忙打招呼道:“萱兒!”
“公子你可來了。”萱兒疾步跑到門前,說道,“我和、不,晴雪姐姐這些天天天站在這裏等你。這下可好了,你終於來了,晴雪姐姐終於等到你了。”
我當時並沒有聽清萱兒說的那個“我”字。後來,是她臨死前告訴我的。那個時候,她是想說是她和晴雪一起在這裏等。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個丫鬟,隻是而且隻能遵守尛兒的囑托來照顧我,不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可是,現在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遵守承諾而照顧我,還是自己本來就非常願意照顧。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她想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所愛,而且這個人就在身邊,她不能對不起尛兒,更不能對不起晴雪。所以,她忍住了,隻是說晴雪在這兒等我,沒有說她。盡管她很想說,但她沒說。後來的後來,每每憶起萱兒,我總會心懷感激。不僅僅是因為她在救我出獄時作出的犧牲,還有她教會了我愛的另一種含義。愛,是委屈自己,成全對方。
“晴雪,這些天來你天天都在這兒等嗎?”聽了萱兒的話,我愛憐的望著晴雪問道。
“我怕你找不到我,”晴雪點了點頭小聲道,“我們離開你時忘了告訴你我舅父家的地址。我怕你找不到我會著急,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來到,所以就……”
“所以你就每天都來這兒等,對嗎?”
晴雪咬著嘴唇又點了點頭。
“是啊!”萱兒把飯盒放下說道,“晴雪姐姐每天都在這裏,幾乎忘了吃飯,忘了休息。剛剛我勸她去吃點東西,她怕吃飯的這段時間你來了找不到她,就是不肯去,這不,我剛從那邊客棧裏買的飯給晴雪姐姐帶了過來。”
“傻丫頭!”我感動的捧著她的臉,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深情的望著她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住著,我會問啊。”
“可是我也忘了告訴你我舅父的名諱,你怎麼問啊。”晴雪低著頭說道。
聽著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我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愛她的人很是不合格。隻好愧疚的把他緊緊的抱住,說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保證不會了。”
之後,我拉著晴雪和萱兒向他們介紹了鄧禹和鐵漢。彼此見了,不免一番客套。劉秀誇晴雪深明大義支持我去救他。鄧禹誇,晴雪舉止優雅、漂亮得體。鐵漢也誇晴雪忠貞可嘉。晴雪都一一回了。回答的巧妙得體,完全沒有剛剛在我懷裏那樣一種小女人的姿態。沐玉和萱兒、晴雪她們自是說不完的話題。三個女人一台戲,幾個女子重又相見,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
“晴雪姐姐,萱兒姐姐,我怎麼沒見到紫煙姐姐和方雲大哥呢?”沐玉問道。
“方雲,我讓他在我舅父家幫忙,紫煙妹妹也在舅父家陪著方雲呢。”晴雪說道。
“紫煙姐姐竟然陪著方雲大哥呢?”沐玉笑道,“難道他們……”
晴雪隻是低低一笑,萱兒卻拉著沐玉的手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能看到玉兒妹妹的意中人啊?”
沐玉隻是萱兒調笑於她,偷偷地向我一望,不覺羞笑道:“萱兒姐姐不是也還沒讓我們看到的嗎?”
萱兒一愣,悵然若失的也看了我一眼。
眾人正在自顧自的說話,忽然太學的大門打開了,從裏邊走出一位約莫古稀的老頭兒。這老頭兒身著青衫,足蹬玄履,胡須花白,鶴發成髻,手拿一捆竹簡顫巍巍走出來問道:“諸位可是來太學應試的?”
我與劉秀和鄧禹三人見他出來問話,趕忙趨步向前拱手行了個書生之禮答道:“正是。”
劉秀又問道:“敢問老先生可是許太傅許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