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霓看著眼前兄弟情深的一幕,心中多少有些動容,對於李之文的印象,更是又轉變了一些。
“行了,你們若是不放心,就讓李之文跟來吧,我還不屑對他動手。”若是同行能夠減少這兄弟倆的顧慮的話,她倒也無妨。
聽白沐霓這麼一說,這兄弟二人心中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大胡子拍了拍李之文的肩膀,語氣沉重地道了句,“二弟保重,大哥和二哥在這等著你回來。”說完這句話後,他便不再多言。
白沐霓在一旁耐心地等待這兩兄弟告完別之後,這才讓李之文在前頭領路,帶著他們下山。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總算是回到了客棧。白沐霓等人住的房間在後院,穿過院子時,白沐霓隱約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心中驚訝之餘,趕忙找了去茅廁的借口讓其他人先進屋去了。
白沐霓假裝朝茅廁的方向走去,眼見的餘光見多所有人都進屋去了之後,這才快步地調轉方向,拐到了一個牆角。
“見過主子。”熟悉的聲音響起,白沐霓趕緊扶著似月,不讓她行禮,嘴上卻忍不住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似月看著白沐霓,欲言又止。
似月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若不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是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的。
白沐霓見此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但還是強裝著鎮定道:“沒事,說吧,我都現在這番模樣了,還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了的。”
似月皺著眉頭,似乎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而後才道:“三公子突發血毒之症,紀國名醫皆是束手無策,說是三公子恐怕命不久矣……紀國四皇子暫不知主子身子何處,於是便將消息傳給了屬下。茲事體大,屬下不敢耽擱,一接到消息後,就即刻趕來告訴主子了。”
“做得好……”白沐霓一邊喃喃自語,可腳下卻是一軟,若非有似月眼疾手快的攙扶著,恐怕白沐霓此刻已經倒了下去。
“主子!”似月低聲驚呼,臉上布滿焦急之色。
不得不說似月果然是最了解白沐霓的人,她之所以偷偷摸摸地來見白沐霓,就是知道以白沐霓的性格,不一定想要楚霖知道此事,所以才選擇暗中知會白沐霓,再讓白沐霓自己決定要不要將此事告訴楚霖。
“血毒之症……”白沐霓不斷地念叨著這個詞,整個人的神情都似乎陷入了恍惚的境地。
她對血毒之症並不太了解,當初研製的方子也隻是主打壓製的,本以為隻要克製住了沐睿想要吸血的欲望就無礙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毒竟然還有發作的一天!
白沐霓緊緊握住拳頭,就連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中也全然不覺。“紀國的太醫是怎麼說的?”
似月凝眉想了想,道:“據紀國四皇子的來信上所說,有略懂蠱毒的太醫診斷道三公子被下的血蠱之毒屬於命蠱,這命蠱又屬於極其狠毒的一種蠱,與寄生之人的生命連為一體,蠱死人亡!而這蠱又分子母蠱,三公子所中的便是命蠱中的子蠱。據說隻要母蠱好好的,三公子也是無礙的,可那太醫說,許是母蠱已經開始瀕臨死亡,所以三公子體內的子蠱也受到牽連,隻要母蠱徹底死亡,三公子體內的子蠱也會死,這子蠱一死,三公子也就……“
說到這,似月便不再往下說了。
聽完似月這番話後,白沐霓的身體仿佛越來越冷,體內流動的血液更是好像停止了流動。
為何老天爺叫她曆經磨難還不夠,還要將苦難降臨在她的親人身上?雖然她與沐睿並沒有血緣上的親情,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不管沐睿是否與她有血緣上的牽連,在她心中,沐睿都是她永遠的弟弟!
“母蠱,母蠱,母蠱在哪?母蠱在哪?!”白沐霓扯著似月的衣袖,雙目通紅的問道,然似月卻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應該說根本就沒人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
白沐霓激動過後,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
——誰能夠告訴她母蠱究竟在哪!
白沐霓痛苦的閉上了眼鏡,可就在她萬般無奈之時,一道靈光忽然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沐睿是從醫穀回來之後才中了這蠱毒的,而這下毒者就是段塵,然段塵已經在半年前死了……
半年前、死了……白沐霓似乎抓到了什麼,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醫書上的內容。
一隻蠱蟲可以和宿主的生命一樣長,可如果宿主死亡,在半年內,蠱蟲沒有血液的供給,就會日漸衰落,死去……
段塵在半年前死後,被她手下的人直接扔到了亂葬崗……值得慶幸的是,當時沒有進行火化,所以蠱蟲還在段塵的體內繼續存活,可悲哀的是,亂葬崗沒有活人,蠱蟲找不到新的宿主,所以在半年後日漸衰落……
為了報複她,段塵竟然精心布局到這種地步,當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