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霓對紀元白含了頷首,想起紀元白這些天對她的照顧,不由得感激道:“這些天多謝四皇子照拂,雖然我與夫君已經遠離朝綱,但日後若是有事,倒也可以幫襯一二,屆時四皇子無需客氣,隻管開口便是。”
楚霖雖然已經退位讓賢,可魅音閣和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暗衛組織還在,再加上她正吳國公主的身份,他們手中可調動的勢力可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紀元白點了點頭,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反而饒有興味的看了白沐霓一眼,道:“今日一別,日後還不知能否有機會再見,不如擁抱一下權當告別吧。”
——既是對他的離開做告別,也是對這段不曾開始的感情做告別。
“啊?”白沐霓沒想到紀元白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放在平常也就罷了,畢竟一個擁抱她也不覺得有什麼,隻是她身邊現在有一個醋壇子在,這叫她如何能夠應下紀元白這個要求?
還沒待白沐霓做出反應,一旁的紀元白卻已經張開雙臂向她的反向傾了過來,白沐霓嚇了一跳,正要轉頭去看楚霖,卻見楚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擋到了他的身前,楚安更是跟他爹一條陣線,想也沒想就一下撲上去抱住了紀元白的大腿。
紀元白抬頭一看是楚霖冷漠的臉,低頭一看是楚安充滿怨氣的小臉,一時間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臨走,紀元白也沒能抱上白沐霓,等到沈從籬也下來與白沐霓道過別後,紀元白一行三人這才算是踏上了紀國的歸程。
沈從籬和紅箋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裏,紀元白則是騎著馬在一旁慢慢地跟著,才走上了不一會,紅箋便忽然掀開簾子叫車夫停下了馬車。
“怎麼回事?”紀元白一邊皺著眉頭問著,一邊就翻身下了馬。
“小姐她有些頭暈不舒服,想停下來透透氣。”紅箋眉眼間有顯見的擔憂。
紀元白掀開簾子進了馬車,隻見沈從籬斜倚在車壁上,半闔著眼睛,一張小臉更是顯得有些蒼白。
紀元白見此,心中不知怎麼竟然劃過一絲淺淺的心疼,隻是這絲情緒去得太快,以至於他自己都沒能察覺。
伸出手摸了摸沈從籬的腦袋,卻沒有發熱的現象,“哪裏不舒服?”紀元白問。
沈從籬將紀元白放在她額頭上的手一把揮開,囁嚅道:“沒事,我隻是早上沒吃東西,有些頭暈罷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從籬這麼一說,紀元白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細細朝沈從籬看去,卻見沈從籬不知何時竟瘦了許多下去,又想起現在眼前人的頭暈之症,想來眼前人這幾天應當都沒有好好吃飯。
“下車透透氣,吃點東西後再上路。”紀元白說完,沒等沈從籬答話便將兀自將沈從籬拉下了馬車。
二人在路邊找了棵樹靠著坐下,一陣和煦的微風拂來,竟別有一番愜意之感。
沈從籬一邊咬著幹巴巴的幹糧就著水咽下,一邊又忍不住道:“紀哥哥就這麼放下白姐姐了?”
紀元白微愣,心中劃過一絲酸楚。她心中既然沒有他,他又何必糾纏?
心裏雖然是這樣想著,可紀元白麵上卻仍舊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的樣子,並用手用力地揉了揉沈從籬的秀發,道:“你一個情竇未開的小姑娘懂些什麼!”
沈從籬撇了撇嘴,不滿地嘟囔道:“我都已經十六了,不是小姑娘了!”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恨恨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幹糧,那模樣就好像把幹糧當做了紀元白出氣一樣。
紀元白扭頭朝著身旁的沈從籬望去,隻見身旁的人兒頂著一頭稍顯淩亂的秀發嘟嘴咀嚼幹糧的樣子,居然……有些可愛。
心頭驀然浮起的那一絲悸動讓紀元白自己都有些怔住了,正在他走神之際,身旁的沈從籬忽又開口道:“紀哥哥,所以我們現在算是名義上的夫妻了嗎?”沈從籬問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從他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似的。
紀元白回過神來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卻是平靜一片,看不出絲毫情緒。
忽然有個柔軟的觸感在他的臉頰上一觸即分,紀元白扭過頭去,隻見沈從籬的臉已經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了。
“從籬喜歡紀哥哥,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不會變!雖然從籬知道紀哥哥心中沒有從籬,但從籬不會介意的,以後紀哥哥盡管娶自己喜歡的姑娘進門,從籬會盡量做好一個皇子妃的責任!”這番沒頭沒腦的告白之後,沈從籬立刻飛一般的跑回了馬車之上。
紀元白伸手撫了撫臉上被沈從籬親吻過地方,那裏似乎還存留著先前柔軟的觸覺,就連胸腔內的心跳似乎也變快了些。
“四皇子,我們上路吧。”紅箋的說話聲將紀元白從神遊中拉回了現實。
紀元白甩掉腦中雜亂的思緒,複又跨上了馬,隻是他不不會知道,今日被他忽略掉的情緒,其實卻是日後愛上沈從籬時萌芽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