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聽說虞子遙在丘州出現過,於是便從正吳國離開往丘州而去,本想著若是能找到虞子遙,治好她身上的毒的話,她就回皇城去跟楚霖團聚,可若是連虞子遙也治不好的話,她就就此消失在楚霖的生活裏,找個地方等死,隻是沒想到她還沒能拖著這副殘敗的身子到達丘州,便在路上暈倒了。
若不是沈從籬恰好遇見她,她還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救回白沐霓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此時白沐霓一醒,沈從籬竟莫名的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雖然沈從籬很想開口問問白沐霓堂堂一個暮楚皇妃,怎會落得如此田地,但到底還是忍住了,轉而有些不自然地道:“白姑娘想必也餓了吧,不如先洗漱一下吃些東西!”頓了頓,沈從籬又補道:“剛好我叫小二準備的早飯都是些清淡的粥水,你應該能吃得下一些。”
白沐霓雖然沒什麼胃口,可肚子確實是餓了,於是便對著沈從籬點了點頭。
不一會後,白沐霓便同沈從籬和紅箋一起坐到了桌上。
屋中的氣氛很是尷尬,好一會除了吃東西的聲音外,再沒有人開口說話。
白沐霓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主動打破了沉默。“沈小姐不是應當在紀國嗎?怎會到這裏來?”
提起這事,沈從籬的興致就像是一下子低落了下去,“我……”猶豫了一下了,沈從籬還是老老實實地對白沐霓道:“我是逃婚出來的。”
“逃婚?”聞此,白沐霓不由得吃了一驚,又想起沈從籬好像是與紀元白有了婚約。
想了想,白沐霓便放下了筷子,嚴肅地對沈從籬道:“沈小姐,婚姻不是兒戲,尤其這還是皇上親自下旨所賜的婚約,你可知這一逃婚,會給沈家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沈從籬被白沐霓凝重的語氣嚇了一跳,不由得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結結巴巴地道:“什,什麼後果?”
沈從籬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為了逃避這個問題,這幾天她一直在以最好的情況安慰自己,可萬一事實並不如她所想呢?沈從籬心中一顫,不禁為沈家的情況而擔憂起來。
白沐霓深吸了一口氣,見沈從籬這副樣子就知道眼前人逃婚之前定是沒有考慮後果。
想了想,白沐霓便又開口道:“沈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定是心存僥幸,認為沈家應該不會有事,但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你知道逃婚對皇家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沈從籬搖了搖頭,此時她已經完全不會思考了,隻能靜等著白沐霓的下文。
白沐霓見此,不由得搖了搖頭,繼續道:“不管沈家的勢力有多大,不管四皇子是否正直,甘願不計較你的過錯,但你的逃婚,無疑是丟了皇家的臉麵,這時皇上就算想不處置沈家都不行了,畢竟此次若是因為此事而放過了沈家,日後皇室還怎樣統領朝臣?”
‘噔’的一聲,沈從籬身子一抖,便不小心將麵前的碗筷掃落在了地上。看她的樣子,顯然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白沐霓所說的這些,那她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沈家就因為她的任性要破滅了嗎?
白沐霓見到沈從籬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得浮起一絲心疼,於是趕忙伸手將沈從籬摟進了懷裏。
“不要怕,你現在趕回去,還有回轉的餘地。”白沐霓細心安慰著沈從籬,可自己心底卻是悲涼一片。
沈家還有的救,那她呢?還有得救嗎?
沈從籬在白沐霓的安慰下也很快鎮定了下來,忙梨花帶雨地對紅箋道:“快,快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回去,我要去救爹娘!”
聽了白沐霓方才那番話後,紅箋哪裏還敢怠慢,趕忙便站了起來,朝著沈從籬的房間而去。
沈從籬這時也擦幹了眼淚從白沐霓的懷中直起身子來道:“白姑娘,謝謝你,不然我就成了沈家的罪人了!”
白沐霓抿嘴笑了笑,唇邊卻帶著一絲苦澀,“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若不是你們,我早就曝屍荒野了……”
“不好了不好了!”白沐霓的話還沒說完,方才出去不久的紅箋卻忽然又折了回來。
沈從籬和白沐霓的目光同時朝門口望去,隻見紅箋扶著門框,焦急地道:“小姐,我們的銀子被人給偷了!別說找馬車回去了,就連今晚住客棧的錢恐怕都沒了!”
“什麼?!”沈從籬急得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可怎麼辦啊!回也回不去了!”說罷,便又急得哭了起來。
白沐霓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主仆二人,想來沈從籬這是第一次離開沈府,尚不知江湖險惡,仗著身上帶了足夠的銀兩,所以出手闊綽,不懂收斂,這才被人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