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壓下心頭的萬千思緒,道:“這件事證據不足,容後再說!白姑娘既然千裏迢迢到我正吳國來,我正吳國向來做事光明磊落,自然不會因為白姑娘是暮楚皇室的嬪妃就對白姑娘做出什麼傷害,白姑娘大可先在正吳國歇息兩天再行返程,朕絕不會為難於你。”
“皇……”正吳氏淚眼婆娑地朝正吳梟望去,似乎想要替白沐霓辯解些什麼,可正吳梟卻是抬了抬手,打斷了正吳氏的話頭。
今日白沐霓給他所帶來的震驚實在是太大了,他需要下去好好理理才行。
白沐霓早就料到此行認親定然不會這麼順利,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正要神色黯然地帶人退下,可殿外卻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太監道:“皇上,皇後娘娘,張楓在外求見,說是有急事要報!”
張楓?張大哥?白沐霓條件反射地就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端坐在殿上的正吳氏身上。
隻見正吳氏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既是對她解釋,也是對正吳梟解釋道:“張大人就是曾經在暮楚跟我提起沐霓身份的那個人,前段時間,臣妾恰巧在正吳國遇見張大人,於是便私下委托了他幫臣妾查明此事,想來應該是有消息了,正好也趕巧,沐霓也在這,不如就在今日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正吳梟的臉上浮起一絲恍然的神情,也許是在方才白沐霓的談論中,他已經開始有些相信白沐霓了,所以此時也並未開口拒絕正吳氏的要求。
張楓很快便帶著一老婦走上了殿來,在見到白沐霓的時候,他不由得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對白沐霓點了點頭,就連眼中似乎也有掩藏不住的絲絲喜意。
“草民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張楓斂衽行禮。
正吳梟還沒開口,便聽身旁的正吳氏急忙道:“張大人快快請起,可是本宮托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正吳氏向來沉穩自持,今日許是遇到了白沐霓的事情,所以才失了往日的穩重,好在他與正吳氏感情深厚,倒也不計較這些,若是一般的妃子如此,他定是要治那人一個僭越之罪的。
張楓起身,又整了整衣擺,這才不慌不忙地道:“在下確實是小有收獲。”說著,張楓便側身指了指他身邊的那個老婦,“不知皇後娘娘可還記得此人?”
正吳氏凝神望去,隻見殿中的老婦雖已老態龍鍾,滿臉褶皺,可她卻依舊覺得此人有種熟悉之感。努力回想了半天,正吳氏這才驚詫地指著那老婦道:“這是當年給本宮接生的產婆!”
張楓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正吳氏也是喜難自禁,急忙又道:“徐婆婆可是知道當年的秘聞?”
張楓又點了點頭,並朝一旁的老婦道:“您就把您所知道的照實說吧。”說完,張楓便退後兩步,將位置交給了那個老婦。
白沐霓沒想到張楓竟會出現得這麼及時,而且還帶來了這麼好的消息,一時間光顧著激動,竟也顧不上道謝了,隻緊張地盯著那老婦,期盼著能從她的口中聽到當年的真相。
“回娘娘,”那老婦先是歎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當年皇後娘娘和段夫人同時誕下女兒,段夫人便起了歪心思,叫底下的人去偷梁換柱之時恰好被老婦我撞見,當時我也是被錢迷了心竅,在段夫人的重金允諾之下,竟然也就幫著段夫人圓了過去……直到張大人前兩日找到老婦,我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如此曲折的事,才知道有這麼多人因這件事受到傷害!反正我已年事已高,一把老骨頭,活也活不了多久了,今日將這樁陳年往事說出來,也不怕皇上和皇後娘娘怪罪,隻求死後能落個心安!“
事情總歸是真相大白了,若是到了這個地步,正吳梟還是不信的話,那她也就真的沒轍了。
然正吳氏卻是顧不上正吳梟的情緒了,在老婦說完這些之後,急忙就站起來,提著裙擺,快速地走到了白沐霓的身邊。
“女兒,”正吳氏淚流滿麵的捧起白沐霓的臉,眼中滿是心疼,“這些年你受苦了……”
白沐霓剛剛才憋回去的眼淚又忍不住決了堤,怎麼止也止不住,她已然說不出話來,可心裏卻又是委屈,又是疼痛。
都說母子連心,正吳氏仿佛也感覺到了白沐霓的情緒,一把就將白沐霓摟進了懷中,嘴裏還不停的重複道:“是娘不好,是娘不好,讓你受苦了……”
正吳梟此時也從上首走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他卻也紅了眼眶,許是覺得對不住白沐霓,在一旁幹站了半天,就是沒有勇氣走上前去。
白沐霓窩在正吳氏的懷中痛哭了好半天後,這才站直身子,眼圈紅紅地對著正吳梟喚了一聲爹。
正吳梟聞此,再也忍不住上前將白沐霓緊緊的攬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