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霓也不是瞎子,自然見到了鄭海那張黑得發臭的臉,隻是她此時實在沒有心情去跟鄭海計較這些,隻不過粗略地對楚霖行過禮後,就趕忙將正吳夢柔的死訊告知了屋裏的眾人,“……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難解決的反倒不是西域的那些兵馬了,而是正吳國!”
正吳夢柔是皇室嫡親子嗣之中僅剩的一個公主,平日裏正吳國國主幾乎要將正吳夢柔寵到天上去,可現在正吳夢柔卻因為一次他國的攻城就死在了皇宮裏,正吳國國主愛女心切,說不定會反過來指責暮楚沒有保護好正吳夢柔,害得他愛女慘死,屆時如果正吳國也發兵攻打暮楚的話,其他國家勢必也會蠢蠢欲動!
到了那個時候,暮楚才真是陷入絕境了!
白沐霓能想到的這些,屋中的人不會想不到,屋裏的氣氛一時間像是變得凝固起來,頓了頓,白沐霓才又開口道:“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封鎖住消息,暫時不讓正吳夢柔已死這件消息傳回正吳國,等到我們解決西域的事情後,再好好跟正吳國國主說這件事。二來呢則是趕在這個消息傳到正吳國國主的耳朵裏之前,我們先向正吳國解釋這件事情,並求得正吳國國主的原諒,你們覺得呢?”
屋裏沉寂了一會,就聽楚霖道:“正吳國國主愛女如命,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若是直接坦白,正吳國國主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原諒我們。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朕覺得,按霓兒所說的第一條去辦,先解決西域之事,穩定國情後,再將皇後的死訊告知正吳國,那時即使是正吳國發兵進宮,我暮楚也有抗衡之力。”
白承天也點了點頭,表示對楚霖的看法表示讚同。“皇上說的有道理,我看不如就按皇上說的去辦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隻是解決的辦法雖然已經出來,可日後需要麵對的情況卻越來越險峻。
“你怕嗎?”白承天和鄭海都領命下去安排人封鎖消息去了,現在屋裏就隻剩下了楚霖和白沐霓兩個人,楚霖定定地看著白沐霓,一雙墨黑的眸子裏,清晰的映照著白沐霓的麵容。
白沐霓澄澈的眸子裏亦然,她對著楚霖搖了搖頭,臉上掛起一絲淺淡的笑,“有你在,我不怕。”
楚霖眼中也浸染上一絲笑意,他的手輕柔的撫摸上白沐霓的發絲,而眼中慢慢的深情卻幾乎要將白沐霓淹沒。
看著白沐霓誘人的雙唇,楚霖終於按捺不住,低頭吻了下去,隻是這時,房門卻猛地一下被人給推開了,“皇……”進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白沐霓的臉更是‘唰’的一下就變得通紅起來,“我先走了。”白沐霓急忙推開楚霖,像隻兔子一樣飛快的地逃走了。
賈丁站在門口,尷尬到無以複加,感受到某人殺人的目光後,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道:“屬下什麼都沒看見……”
直到走出去好遠,白沐霓這才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降了下去。
真是羞死了人,雖然她跟楚霖已經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可被人當麵看到這樣的事,還是覺得太難為情了些!心中暗罵了賈丁許多遍,她心裏的尷尬這才消散了些,原本準備邁步回去,可是走到一半,她卻忽然改了主意。
之前段羽音就一直極為反常地關心著正吳夢柔的安危,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其中必有蹊蹺!雖然很不想去試探段羽音,但對事情的好奇到底是占了上風,她還是決定利用正吳夢柔的死去探探這其中的究竟!
到了段羽音的房間後,白沐霓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敲響了段羽音的房門,“娘,你在嗎?”
“嗯,進來吧。”隔了一會,屋內才傳出了段羽音有些不情願的應答之聲。
白沐霓推開門進去見段羽音正坐在桌子前,麵色似乎有些差勁。
“娘,您身體不適嗎?”白沐霓說著就要上去給段羽音號脈,可段羽音卻不留痕跡的將原本放在桌上的手腕給移開了。
白沐霓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她稍稍愣了一下,這才有些尷尬的收了回來。
還沒待她開口說明來意,段羽音便開口道:“找我有什麼事?快些說吧,我有些累了。”
段羽音心裏還在為後來白沐霓沒有再安排人去救正吳夢柔的事情耿耿於懷,此時自然不會給白沐霓什麼好臉色看。
白沐霓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察覺到段羽音的不耐與敷衍,若是真按她的脾氣來,她現在必定已經推門出去了,隻是她的事還沒說出口,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
頓了頓,白沐霓這才緩緩開口道:“方才有人來軍營報信,說是皇後娘娘和小公主都葬身於皇宮,這消息娘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