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楚霖平安無事之後,白承天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眼又看到白沐霓後,白承天麵閃過一絲訝異隨後這絲訝異就變成了欣慰。收斂好思緒後,白承天急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對楚霖道:“微臣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早在他出城門時,他就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這一路上他的心都是提著的,好在楚霖和白沐霓等人都沒事,不然他日後可就要懷著愧疚過一輩子了!
楚霖也趕緊上前攙扶起了白承天,“無礙,白將軍來得及時。”
白承天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一路上都沒有吭聲的白沐亭卻忽然跑上前去抱住了白承天的腿。
“爹!”一聲軟綿綿的呼喝似乎讓所有人的心都軟了下來。
白承天摸摸白沐亭的頭,又抬眼朝段羽音望去,卻見段羽音一臉的心事重重,白承天隻以為段羽音這是被嚇壞了,於是便也沒有往心裏去。
“皇上,現在我等兵力充足,請問皇上是否要舉兵殺回皇城!”白承天指了指他身後嚴陣以待的士兵,這少說也有幾萬之數,用來對付城中那些西域的人馬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白沐霓看了看白承天欲言又止,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楚霖畢竟是一國之主,她是知道楚霖身上異香之毒未解,可其他人卻不知道,而在這樣的場合下,她再替楚霖開口,就顯得有些僭越了。
楚霖仿佛是知道了白沐霓心中的想法一樣,悄悄捏了捏白沐霓的手後才道:“西域現在固守皇城,我們的兵馬難以在一時之間攻破城門,料想西域定有援兵在路上,以防屆時我軍被西域兵馬裏外夾擊,還是先回妙城,看看形勢之後再做打算更為穩妥。”
楚霖所說之話與白沐霓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她鬆了一口氣,再扭頭去看楚霖的時候,卻見楚霖竟也在偷看於她,且眼底閃爍的些許隱晦的亮光,就像是在向她邀功一般。
白沐霓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絲笑意,想了想,許是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笑出來有些不妥,於是又急忙低下頭去,遮掩著她臉上的笑意。
白承天自然是聽從楚霖的安排,於是又走到士兵麵前道:“全軍聽令,隊尾變隊頭……”
現在局勢已經漸漸穩定,所有人臉上都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之感,隻有段羽音在看向白沐霓的時候,眼中隱晦地閃過了一絲殺意。
——憑什麼他們就能在這裏興高采烈的說話,卻將她的女兒一個人丟在皇城裏不管不顧!隻可惜她人微言輕,即使是說話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倘若她的寶貝女兒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眼前這群人好過!
眾人好好收拾了一番,正要啟程前往妙城,卻又聽一直在一旁久未言語的楚風拱手道:“皇上既已平安脫險,那在下也該告辭了。”
白沐霓心中一驚,原先她還以為楚風是另有所圖,可現在看來卻是不像。
楚霖沉吟了一番,而後才道:“楚公子救朕有功,朕許諾你一個條件,你以後可隨時來找朕。”
天子的一個承諾可比那些金銀財寶的賞賜來得實在多了,但楚風卻仍舊是那番再平和不已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喜悅似的。
“多謝皇上恩賜,在下告辭。”
楚風拱了拱手正要走,白沐霓卻驀然間注意到了楚風掛在腰間那塊玉佩,腦子裏像是猛然閃過了一道光,“楚公子請稍等!”白沐霓脫口而出道。
眾人都朝白沐霓望去,就連楚風也轉過了頭來,有些不解地看著白沐霓。
白沐霓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她走到楚風的跟前,朗聲道:“敢問楚公子的父親可是楚立老王爺?”
白沐霓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楚風麵上更是閃過一絲錯愕的之態。“不知白姑娘是如何看出在下身份的?”楚風說話之間,已經是間接的承認了白沐霓所問之話的答案。
白沐霓莞爾一笑,道:“先前小女子隻是覺得楚公子儀度非凡罷了,後聽楚公子說起家世,倒也未曾聯想至此,真正讓小女子看穿楚公子身份的,是楚公子腰間的那塊玉佩。”
楚風佩戴的那塊玉佩楚霖也有一塊,是懷仁宗死後留給楚霖的。那楚立與懷仁宗是親兄弟,隻是懷仁宗繼位之後,為了免去懷仁宗的擔憂,楚立自願像懷仁宗請辭,舉家遷至泉州,這一輩子都未曾再踏回皇城一步。
楚霖那時告訴她,懷仁宗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兄弟,所以一生都將這玉佩佩戴於身上,後來察覺到自己病情惡化之後,又偷偷將玉佩傳給楚霖,希望他時刻替他銘記楚立的這份兄弟情,若是日後楚立一脈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楚霖定要盡力幫襯。
因楚霖一直都未曾遇見楚立一脈的後人,久而久之竟已將這件事忘卻了,隻是沒成想白沐霓的記性竟如此之好,過去了這麼久,竟還能將此事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