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傍晚,紀元白的人這才盡數從蕭府退去。
“小月,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是不是不舒服?”丫環們三三兩兩的結伴朝著自己做事的庭院走去,一個丫環用手肘撞了撞她身邊那個叫小月的丫環。
“啊?”那個名叫小月的丫環怔了怔,而後才神色極其不自然地回道:“可,可能是有些不舒服吧,今天我休息,就先回去了。”
先前跟小月答話的丫環點了點頭,“你快去吧,若是發熱了,就多蓋些被子,發一發汗就好了!”
“嗯,知道了。”笑著點頭應過,等跟她說話的丫環一走,小月的臉色便很快垮了下來。
一路匆匆忙忙朝自己住處走去,因為紀元白查案的緣故,府裏下人耽擱了一天,活計都已經堆起來了,所以住處反倒是空無一人。
“小月姑娘。”方才還空無一人的門口,隻一個眨眼間的功夫,居然就冒出了個人影來。
小月頓住了腳,嚇了一跳的她險些就要驚呼出聲,但待她看清來人的容貌後,很快就又驚慌起來。
“孫,孫大人,您找奴婢有事嗎?”小月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翻絞著衣擺。
孫轍看了小月一眼,道:“四皇子找你單獨問話,請小月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什,什麼?”小月吃了一驚,“該問的今天不是問了嗎?孫大人還有什麼沒問明白的嗎?”
孫轍撓了撓頭,跟女人說話就是麻煩。“我也是受了四皇子的命令,姑娘不必多問,跟我走一趟便是。”
小月還沒來得及答話,孫轍忽然就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快速地在小月的身上點了兩下,小月便再也不能動彈了。
孫轍單手一用力就將不能動的小月扛到了肩上,隨後就施展輕功,借著即將到到來的夜色,化作一道黑影,快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矗立在夜色中的四皇子透出了比白日裏還要沉重肅穆的莊嚴感,孫轍一路不停歇,直接就將人扛到了紀元白的書房裏。
“四皇子饒命,四皇子饒命,該說的奴婢都已經說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被解了穴的小月當即驚慌失措地跪到了地上,並渾身顫抖著朝紀元白磕著響頭。
紀元白掃了小月一眼,許是覺得底下的人有些聒噪,於是不悅的皺了皺眉,沉聲道:“閉嘴,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
雖然紀元白並未說些什麼威脅的話語,可小月卻還是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冒起了一股涼意。
“是,四皇子盡管問便是,奴婢一定照實回答。”
紀元白見此,眼中的那絲絲不悅這才漸漸散去。想了想,紀元白便開口道:“你是否見蕭家大小姐出入過蕭蓉的房間?”
許是沒想到紀元白居然會開口問這件事情,小月的身子一僵,渾身如遭雷擊,頓了頓這才道:“奴,奴婢當時正,正在做事,根本就沒有見過大小姐,所以對此並不知情……”說完,小月還不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就小月這番模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底下人在撒謊。
紀元白看了小月一眼,這才不急不緩地道:“我之所以不當著眾人的麵問你,就是想保你一條性命,可你好像並不珍惜這個機會。”
小月聞此,腦中如遭雷擊,而後才像是忽然醒悟一般,忙又焦急道:“不,奴婢說錯了!奴婢其實在當日見過大小姐一麵,當時大小姐秀發蓬亂,衣裳也有些不整,雖然奴婢並沒有親眼看到大小姐從表小姐的房間出來,可是那條路的方向就隻通往一個地方,那就是表小姐的房間!”
小月這番話一出,原本存留在他腦中那些斷斷續續的線索忽然就連成了一條清晰的線。
經過詢問,打掃房間的丫環已經說過,當時屋子裏很亂,倒在地上的那些首飾好些都碎得不成樣子裏,根本就不像是無意中落在地上的,反而像是被人故意給踩碎的,而現在底下人又說見到過蕭楚楚衣衫不整的樣子……如果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那就是蕭楚楚與蕭蓉起了爭執,害得蕭蓉發病,當場死亡,因害怕被蕭煌庭責罰,所以這才匆忙逃走,不敢站出來承認。
不過這些現在都隻能算是猜測,如果不能找到證據證明這些事的話,那即使是知道了真相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隻不過,他倒是有比找到證據更有效的方法來證明白沐霓的清白。
紀元白勾唇一笑,屋裏的燭光霎時間都黯然失色,反而是他眼中湧動的光芒更加撩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