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秋雨便很快在心裏下了決定。
——還是先保命重要!
最近宮裏頭的傳言是愈演愈烈,即使正吳夢柔已經派人全力壓製這些傳言的散播,可這宮裏頭這麼多人,隻要沒將他們的嘴給縫上,流言就一天不會止歇!
許如意到底是上了年紀,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她現在已經連著好些日子連床都沒有下過了。
“誒,你聽說那件事沒有?”外間的宮女許是以為屋裏的許如意已經睡著了,於是開始低聲地交談起來。
“什麼事啊?你指的是佳敏娘娘那件事嗎?”另一個宮女小聲回道,“這件事現在這宮裏誰不知道啊!”
先開口的宮女讚同的點了點,聲音仿佛壓得更低了,“誒,那你說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啊?我現在都不敢正視佳敏娘娘了……“
“你們兩個沒有其他事做了嗎?!”忽聞一聲低低的厲喝,那兩個宮女嚇得一哆嗦,即刻便噤了聲。
“姑姑恕罪,是奴婢們多嘴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和宜的目光朝著裏間打量了一眼,許是怕吵到屋裏的許如意,於是隻麵帶不悅地瞪了兩個宮女一眼,就放她們走了。
掀開簾子進去,和宜先將手上的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頭正準備叫許如意起來喝藥,沒成想一轉頭卻見許如意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和宜一驚,料想許如意應該已經聽到了方才那些宮女們的小聲議論,故意略去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端著藥碗上前,輕聲道:“太妃娘娘,該喝藥了。“
許如意卻是搖了搖頭,輕輕用手撥開了和宜端著藥碗的手。
“你給我說說,剛才那些宮女們議論的都是些什麼事!”
和宜皺了皺眉頭,知道這事是帶不過去了,輕歎一口氣,到底還是開口道:“最近宮裏頭不知怎麼就傳起了佳敏娘娘之事,說佳敏娘娘身懷異香,是妖物之狀,更是借此迷惑於皇上……此等無稽之談,娘娘實在不必放在心上。”
和宜一邊說,一邊就上前將許如意扶著半靠起來,“太妃娘娘身子本來就弱,這要是不喝藥,怎麼能好起來呢,多少還是喝些吧。”
許如意略微思索,卻並不去答和宜的話,而是皺著眉頭道:“哀家倒是認為,這事著實是有幾分蹊蹺,你看看皇帝對敏妃現在都寵成什麼樣子了,還三天兩頭地給西域賜這賜那的,這背後若是沒有敏妃的唆使,皇帝他能這麼做嗎!哀家看,這宮裏的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的,皇帝現在就已經魔障了!”
和宜臉色稍稍一變,“太妃娘娘,此等怪力亂神之事著實不可信,太妃娘娘還是專心養病,早日養好身子才是,這禦醫可是特地囑咐了奴婢讓奴婢盯著太妃娘娘您,不讓您多想的!”
許如意撇了和宜一眼,“你整日就隻知道拿禦醫的話來壓哀家,哀家這身子,哀家自己還不清楚嗎?即使喝再多的藥下去,也不過就是這麼兩年了,既然不能續命,何須讓自己如此遭罪呢!”
“哎呀,太妃娘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不吉利不吉利!太妃娘娘您壽比南山,以後要活的日頭還長著呢!現在隻不過是身子骨弱了一些,左右不過兩副藥下去也就無礙了!”
和宜這麼一說,倒是將許如意給逗笑了,試問誰不想多活一些時日呢?即使嘴上說得再開,這心裏頭卻仍舊是介懷的。
“太妃娘娘,皇後娘娘來看您了,現在正在門口呢。”和安的聲音忽地從外間傳了進來。
許如意臉上的笑意瞬間便淡了下去,“叫她進來吧。”語氣又恢複了一貫的刻板嚴肅。
和宜看了看手中未動上一口的湯藥,知道今天這藥恐怕是喂不下去了,於是便端著藥到外間遞給了和安,和安看了和宜一眼,知道許如意怕是又不肯喝藥了,也沒多說,端著藥就下去了。
在裏屋等候了不多時就見正吳夢柔從外頭走了進來,“見過太妃娘娘,”稍稍行過禮後,正吳夢柔又忙道:“太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屋裏靜了一瞬,卻無人答話,一旁的和宜見狀,急忙替許如意回道:“多謝皇後娘娘的關心,太妃娘娘的身子已經好上許多了。”
正吳夢柔看了許如意一眼,知道許如意這老東西一直就不太待見她,於是當下也並沒有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
“皇後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到哀家這裏來有什麼事,不妨就直說吧。”許如意的聲音極其冷淡地從床上傳來。
正吳夢柔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不悅,麵上卻是裝作一副極其苦惱的樣子道:“既然太妃娘娘這麼說,那臣妾也就不跟太妃娘娘繞彎子了,其實臣妾今日來,是想同太妃娘娘說說敏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