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目光灼灼地盯著白沐霓,卻見白沐霓的態度極為冷淡,從進門起就未曾拿正眼視他,這也讓楚霖的更加的心煩意亂。
一屋裏人又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白沐霓就借口累了回宮去了。
許如意一邊安排人送白沐霓出去,一邊又免不了嗔怪地瞪了楚霖一眼,楚霖自知他犯錯在先,對此無話可說,隻求能夠快些解決佳敏之事,這樣他也能早日跟他的小人兒解釋清楚。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白沐霓懷胎已經八月有餘,再等上不久就要生產。
屋子裏的爐火燒得極其旺盛,整個屋裏都是暖融融的一片,白沐霓臥於軟塌之上,身上卻還蓋著厚厚的毛毯。
“這天可真是冷啊!”素竹從門外推門進來,不過去門口宮女的手上取了下糕點,她就已經被凍得渾身發抖了。
白沐霓的思緒被打斷,手中的書也看不進了,放下書本後,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子,目光中隱有憂思。
今年的暮楚天氣本就反常,冬季時因為天氣過於寒冷,許多城池裏都有災民被餓死,凍死。本以為熬過了冬天就會好起來,沒成想又遇到了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倒春寒,不僅天氣沒能回暖,而且似乎比冬日的時候還要惡劣了。
這下好不容易安定了一段日子的暮楚似乎又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楚霖為治理憂患,親自跟著朝中的一些大臣去了受災的城池查看情況,暮楚遭遇此劫,周邊國家更是蠢蠢欲動,尤其是邊疆好像已經打了起來。
白沐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楚霖已經吩咐人不要刻意在她麵前提起這些情況,但她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總是能聽到一些風聲的。
現在她不僅擔心那些災民,擔心楚霖的安危,更加擔心的,無非就是鎮守邊疆的老爹了。
現在邊疆情況不明,所有戰報楚霖均未給她過目,這樣反而讓她心中更加擔憂。
“娘娘,您最近都沒怎麼吃東西,就算您不吃,也要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嘛,趁糕點還是熱的,娘娘多少吃些下去吧。”素竹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著養好白沐霓的身子,白沐霓要是哪天沒吃上一大碗飯,總要被素竹嘮叨上半天。
白沐霓看著桌上誘人的糕點,卻是沒有半點食欲。摸了摸自己一直跳個不停的右眼皮,心裏的不安感漸漸強烈。
沉思了一下,白沐霓這才對素竹道:“去將曹喜給叫來。”
素竹看了自家娘娘一眼,雖然想不通自家娘娘為何突然要見曹喜,但仍是聽從白沐霓的命令,很快就出了門去,走時還不玩囉嗦道:“娘娘,糕點趁熱吃一塊……”
真要說起來,這皇宮也是極大的,曹喜跟著素竹來到七巧殿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
“見過沐嬪娘娘。”曹喜一進屋就連忙給白沐霓行禮。
白沐霓抬頭瞟了曹喜一眼,“坐。”說完又對給一旁的素竹使了個眼色,素竹便很快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曹公公,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日請你來,是想讓你說說邊疆的戰況。”
能被楚霖放在身邊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曹喜做事也一向沉穩有度,從來不像其他太監一樣兩麵三刀,陰險狡詐,這也是她為何敢這麼直接地叫曹喜過來的原因。
“這……”就知道他們這位沐嬪娘娘叫他來準是沒好事的,曹喜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極其為難的對白沐霓道:“沐嬪娘娘,奴才倒是想告訴您哪,可是戰況這樣機密的信件,以奴才的身份怎會得見,沐嬪娘娘還是不要為難奴才了。”
白沐霓的眼睛眯了眯,曹喜這話說得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她又怎麼如此輕易地相信呢?就算曹喜真的沒有看過那些邊疆的戰報,可是曹喜身為楚霖身邊的心腹,又怎麼可能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白沐霓複又看著曹喜,言辭懇切地道:“曹公公,我知道你肯定得了皇上的吩咐,不能告訴我實情。皇上不讓你告訴我,無非就是怕我知道了之後,一時擔心,會影響到肚中胎兒,可現在我因不知戰況,每日是食難下咽,寢難安枕,長此以往下去,一樣會對我腹中胎兒造成影響。曹公公若是不告訴我實情,他日隻要我在皇上麵前多嘴一句……”
“這……”在白沐霓半是祈求,半是脅迫下,曹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鬆動的神色。
‘叩叩叩’正在此時門外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白沐霓眉頭一蹙,“進來。”
“娘娘,”白沐霓還以為是有誰來訪,沒成想進來的人居然是素竹。
白沐霓疑惑的目光朝著素竹掃去,隻聽素竹道:“娘娘,邊疆有戰報傳來,現在人已經打算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