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若是有什麼事情,白承天要麼是寫信告知,要麼是派萬山來傳遞消息,此番親自入宮來,恐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白沐霓當即就放下手中的活計,步子快得身後的素竹必須要小跑才能跟上。
進了正堂,不待白沐霓吩咐,素竹就識相地遣退了所有宮女,自己更是不遠不近的守在門口不讓其他人靠近。
“父親,可是家裏又出了什麼事?”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沐霓的心都是提著的,沐睿那邊還在受苦,若是家裏再出了什麼事,她可當真要崩潰了!
白承天看著自家女兒焦急而又疑惑的眼神,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開口道:“沐睿在半路被一群人帶走了!”
白承天神情萎靡,整個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下去。
“被誰帶走了?這是怎麼回事?!”白沐霓的頭像是被針紮一眼,一陣突兀而又尖銳的痛幾乎教她站立不穩。
曹夕頌之死本來就與她無關,曹令死咬著他們不放也就罷了,現在沐睿都已經成這個下場了,他還不願放沐睿一條生路?!白沐霓緊握著拳頭,恨不能現在就衝出宮去叫曹令將人給交出來!
白承天忙扶著白沐霓坐下,他就知道白沐霓聞此消息後一定是激動不已,所以猶豫再三才決定將這件事告訴自家女兒。
“霓兒,莫要著急,且聽為父細說。”待白沐霓的情緒平靜了一下之後,才聽白承天道:“劫走睿兒之人應該不是曹令的人,聽下屬回報說,那群人與押送沐睿去邊疆的軍隊發生衝突,沐睿看到血當場發瘋,那群人許是感動新奇,所以才將沐睿一並帶走了。”
頓了頓,白承天又道:“當時打算出去搶人的一共有兩批人,一批是我們的人,一批想來應當是曹令的人。隻可惜那群悍徒武功高強,在兩批人的圍剿之下不僅全身而退,而且還打傷了我們不少人。”
理清來龍去脈後,白沐霓卻更加焦急,若是曹令的人劫走了沐睿倒還好說,他們說到底都是為了針對將軍府,拿捏住沐睿定不會傷他性命,可是那群奇怪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隻是對沐睿吸人血感動好奇,若是發現沐睿其實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玩膩了之後,很可能會將沐睿丟棄,或是殺害!
“可有跟著那群人?”白沐霓說話間手心都冒出了細汗,楚霖好不容易才說服眾大臣免了沐睿的死刑,他們也做好準備,就等軍隊走遠一些就將沐睿給救出來,沒成想半路上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白承天的焦急一點也不比白沐霓少,他點了點頭,道:“我們的人跟了很久,但那群人狡詐無比,將我們的人全都甩開了,而且那群人似乎並不是暮楚之人,過了重嶺關之後,一隊人馬竟然不見了蹤影。”
‘嘭’的一聲,白沐霓的頭仿若被重石砸中,整個人都是懵的,她該怎麼辦?沐睿還能平安活下來等他們找到她嗎?白沐霓體內的力氣幾乎要被抽幹,她一路走來,多少次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重要的人從她身邊離去,可她卻無能為力……
“霓兒,這都是命,都是命哪……”白承天的情緒也是難以平靜,一向鐵血錚錚的漢子,眼眶居然有些泛紅。
伸手將白沐霓摟進懷裏,白沐霓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起來。
良久才聽她喃喃自語道:“我不會放棄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
白承天沒有應聲,隻是越發心疼自己的女兒。
與白沐霓深深地擔憂不同,正吳夢柔在宮裏發了好大的火,好好的機會竟然被一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悍匪給攪黃了,這叫她如何能夠不怒?!
“歸大夫,您還是換個時辰再來吧。”秋雨守在門口,屋裏時不時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一聽就知道正吳夢柔此時正在火頭上。
歸塵點了點頭,本來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隻是給正吳夢柔摸個平安脈而已,什麼時辰來都可。
想了想,原本打算回自己房間的歸塵卻繞出了宮去。
七拐八彎的來到一個僻靜的客棧房間,敲了敲門,有人開門謹慎地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見隻有歸塵一人之後,這才快速地將歸塵拉進了屋裏。
“你不會騙我們?”男子的口音有些別扭,聽著倒不像是暮楚之人。
而後就是歸塵用懶散的語調道:“我沒那麼多閑情逸致騙人,這隻不過是個交易,你們若是不信我,我大可找其他人。”
屋裏沉寂了好一會,似乎是那人在考慮,最後終於聽見那人猶猶豫豫地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一回!”
歸塵笑了笑,還是和以往一樣的邪魅弧度,他把玩著手中的小瓷瓶,這可是他為了對付白沐霓,日以繼夜的研製出來的,想想以後,一定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