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如此安排,這下曹令是再沒什麼可說的了。該有的證據之前已經都被白承天派人給處理幹淨了,這次他們也是借助那些百姓的力量才能將此事捅穿,其實也是變相地給楚霖施加壓力,迫使他給白沐睿定罪,隻是一樁案子的審判怎麼也離不開證據,楚霖若是拿這件事拖延時間,他們也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的。
白承天暗中鬆了一口氣,暗道楚霖到底是處理起事情來果然比他要沉穩得多。把白沐睿關進大理寺,一來沒有人能夠給白沐睿動用私刑,二來也可以拖延一些時間,給他們想辦法給白沐睿脫罪。
“行了,白將軍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這件事就像是疾風暴雨一般以雷霆之勢而來,讓人好一陣手忙腳亂,禦書房裏的人一走,白承天這才長舒上了一口氣。
禦書房裏的二人在交談些什麼,門外的人是毫不知情了,但顯而易見的,楚霖的心明顯是偏袒於白家的。
曹令領頭往前走著,麵色卻如黑炭一般難看。
有大臣見四周無人,於是低聲對曹令道:“曹大人,現在看來皇上是有心想要包庇於白家,我們該如何去做?”
這些大臣有的是被曹令抓住了把柄,不得不站在他這一邊,有的則是存了整垮白家的心思,想要盡量將此事鬧大,這樣他們才會有機可乘。
曹令冷冷一笑,想起曹夕頌慘死在宮中的事,心裏頭就是一陣挖心似的痛,他曹令此生隻要存活在世就一定要報這殺女之仇!
“白承天越是包庇自己的兒子,這件事反而對我們越有利。他若是乖乖地請求皇上給他兒子定刑,那這事也就牽連不到他們白家了。各位大人不用著急,且同曹某一同回府商量此事的對策。”
曹令的目光越發的深沉,他相信白承天一定還會有後手,他現在要做不過是想辦法怎麼把這件事牽扯到白家身上罷了。
白沐霓是眼睜睜地看著白沐睿被官兵帶走的,她已是心痛不已,更不必說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的段羽音了。
此事可說是一波三折,原以為好不容易找回沐睿,又找到了能夠為他治病的大夫,一切看似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著,豈料突遭變故,這事情一鬧大,白沐睿可真就是福禍難料了。
“走,回宮。”現在這情況讓她待在將軍府實在憋屈,她還是要回宮裏去打探一下情況方才安心。
素竹卻有些焦急地道:“娘娘,現在出去太危險了!門口有諸多刁民在鬧事,娘娘一出去恐怕就會成為那些刁民的發泄對象,我們還是晚一些再回宮吧。”
素竹說的話確實有理,但白沐霓決定的事又豈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白沐霓一邊轉身朝府內走,一邊對一旁的下人道:“你們去準備兩套男裝,然後將馬車停在前麵十裏街不打眼的地方,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娘娘……”素竹此時焦急的恨不能將白沐霓綁在將軍府才好,但誰叫白沐霓是主子,她隻是個下人呢,到底隻能無奈的順著她家娘娘的意思行事。
歸塵原本是白沐霓特地清出來給沐睿看病的,現在倒好,不僅病沒看成,還把沐睿給搭進大理寺去了!而現在白沐霓要回宮,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再待在將軍府了,所以隻能跟白沐霓一同回宮去。
白沐霓從宮裏出來的時候,身邊宮人侍衛一群,好不熱鬧,此時回去卻變成了寥寥幾人。
她與素竹,歸塵坐於車內,趕車的車夫是宮裏頭的侍衛所扮的,若是有人趁著現在對白沐霓動手的話,無疑是個大好的機會!
歸塵的目光掃過他身前的兩個女子,白沐霓許是在為她胞弟的事情心焦,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靠在一旁,跟在白沐霓身邊那個宮女則顯得有些緊張,時不時的扒開車上的小簾朝街上望去,謹慎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臉上似乎有些發癢,歸塵不由得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麵頰,他為了重新出現在眼前這個女子麵前,不惜削骨削肉,改頭換麵,以另一張臉孔出現。若眼前的女子知道他就是段塵之後,會是何種心態呢?
想著,歸塵的眼底就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摸了摸袖中的毒粉,他要是想的話,現在就可以將白沐霓給解決了,隻不過他要是真想下手的話,當初在龍湖寺就已經下手了。
白沐霓就這麼白白死去,實在是太不過癮,他要讓眼前人的親人、朋友,一個一個遭受折磨,然後看著白沐霓焦慮,崩潰……他再告訴眼前人他的身份……
真是想想就很有趣,歸塵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一雙眸子越發的灼灼生輝——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