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查探了一下許如意的情況之後,白沐霓忙吩咐道:“將人平躺,準備涼水,幹淨毛巾。”
隻可惜眾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一時竟沒有一個人動彈。
楚霖的神色一凜,“還不快去。”這一聲吩咐下去,屋裏的人這才手忙腳亂地按照白沐霓的交待準備東西去了。
趁著眾人忙活的空檔,白沐霓先幫許如意順了氣,又用涼水沾了毛巾幫許如意降躁,等人稍稍平靜下來之後,這才叫人將許如意抬到了床上。
“你們都出去吧,留兩個人在這即可。”白沐霓一邊吩咐,一邊將針包裏的銀針放在燭火上細細炙烤,隨後才聚精會神的為許如意針灸起來。
這天本就悶熱,下了雨也不見涼快,白沐霓這一忙活就是一個多時辰,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額頭上的發絲更是一綹一綹的貼在兩邊,可想而知她現在有多難受。
拔完許如意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白沐霓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屋子裏保持通風,讓太妃娘娘好生休息一下,晚膳前應該就能醒了。”
和宜看了白沐霓一眼,臉色終於不像以往那樣嚴肅,但終究沒有多說,隻是略微對白沐霓含了頷首,便算是謝過。
白沐霓也向來是不在意這些虛禮的,正收拾東西準備出去,楚霖卻旁若無人的從袖間掏出錦帕,動作輕柔地為白沐霓擦拭著臉上的汗珠。
白沐霓還是有些不習慣當著人前跟楚霖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不自覺的就躲閃了一下。
“嗯,先出去吧。”白沐霓小臉一紅,不自然地道。
楚霖卻是沒有這樣多的避諱的,稍稍用力掰過白沐霓的身子,硬是當著和宜的麵幫白沐霓淨了麵,這才牽起白沐霓的手往外走去。
和宜低著頭,眼神閃了閃,卻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幫許如意清洗毛巾去了。
屋外的雨還是瓢潑似的下,龍湖寺是暫時回不去了的。白沐霓回七巧殿落腳,楚霖則單獨安排了人去審問忘朽和忘空二人。
楚霖和白沐霓相對而坐,二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一起安靜吃飯的時候了。
“行了,夾那麼多,都吃不完了。”白沐霓眼看著自己麵前的飯碗被一大堆菜色堆成了小山,難道楚霖是想讓她一下就吃成個大胖子嗎?
“吃完。”簡潔有力的兩個字從楚霖的嘴裏蹦了出來,才這麼幾天不見,他的小人兒就瘦成了一支弱柳,病怏怏的,他看著都心疼,恨不能一天讓眼前人吃下兩大碗飯他心裏方才能舒心。
白沐霓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一旁的素竹更是抿嘴笑成了一朵花,自家娘娘跟皇上這樣相親相愛的多好,幹嘛非要像以前那樣冷言冷語的!害得她們這些奴婢的心裏都不踏實。
慢悠悠地將一頓飯吃完,天色也是越發的昏暗,剛掌起了燈坐了不一會,曹喜就打著油紙傘,頂著風雨急匆匆地過來了。
“如何?”楚霖的表情也由柔和漸漸轉為嚴肅,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在這背後造謠生事,害得白沐霓平白蒙受不白冤屈,他是斷斷不會輕饒的!
曹喜做了個揖,連身上沾染上的雨水都顧不上拍一拍便開口道:“回皇上,據那住持交待,她隻是為了多謀得太妃娘娘的一些賞賜,所以才沒有將此事查探清楚就說與了太妃娘娘聽,而這些事都是她從寺裏的尼姑忘空那裏聽來的。”
“那名叫忘空的尼姑經過奴才一番拷問才承認有個宮女找到她,給了她一些好處,說是要讓她給沐嬪娘娘一些苦頭吃,最好是能找出一些事來汙蔑沐嬪娘娘,她這才起了歪心思,至於那宮女的主子,她也不知是誰。”
這就是說,隻能證明確實是有人在背後汙蔑白沐霓,卻無法得知那人是誰。
楚霖緊皺起了眉頭,顯得心有不甘。
白沐霓將柔軟的小手覆蓋在楚霖的手背之上,寬慰似的道:“這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以後找到證據再收拾她們也不遲。”
憑借著楚霖的寵愛,她現在在宮裏幾乎就是活靶子,而且不論是正吳夢柔還是寧書瑤等人,她們身後都有娘家的勢力撐腰,不是簡單就能動得了的,還需等待機會,屆時一舉擊破才能保證再無後顧之憂!
“嗯,”楚霖反握住白沐霓的手,現在這後宮之中不異於龍潭虎穴,白沐霓身處其中也是著實辛苦,說到底還是隻能有朝一日,他為她撐起一片天,清出後宮裏的其他人,才可保白沐霓一世無憂!
正談著話,屋外卻又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幾人的目光同時朝門口掃去。
隻見和宜不慌不忙地從屋外進來,行了禮後,恭敬道:“太妃娘娘已醒,想要見沐嬪娘娘一麵,請沐嬪娘娘跟奴婢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