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楚霖這麼一點撥,白承天這才想起,白沐睿在茫城惹出事端來的時候,根本就沒人知道白沐睿的身份,並且安撫死者家人的時候,也被未以將軍府的名義,當時恩威並施之下,那家人是萬萬不敢主動將這事捅出來的!
再有告禦狀之事難如登天,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到了皇宮門口,誰又會相信一個市井小民眾的胡言亂語?而這人一介普通平民,得知白沐睿的身份不算,而且還集齊了這麼多其它平民的手印來做這一份‘討伐書’,並在沒有透出一點風聲的情況下將這一份‘討伐書’遞呈到了楚霖的麵前……
要說這背後沒有一個推波助瀾之人,誰信?
這事說到這,就越發的複雜了。白承天沉默片刻,才皺著眉頭道:“也不知這背後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若是不能製住這背後之人,那人一定會想辦法將這事鬧大,到時候不光白沐睿的小命難以保全,恐怕就連整個將軍府都會受到牽連。
楚霖的眸光卻是越發的深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隨後低沉好聽的嗓音就從他的嘴裏傾瀉了出來,“此人是由茫城知府陸喬舉薦進城的,而陸喬與曹令倒是有些交情。”
楚霖背後不僅有魅音閣在,而且還有他自己的暗衛組織,能得知這些消息也算不上什麼稀奇。
“原來是曹令……”白承天微微有些吃驚,但在這吃驚之中又帶了一絲了然。
因為曹夕頌的死,曹令本來就對白沐霓懷有怨恨,現在暗中對白家出手,雖然在他的預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屋子裏一下又沉寂了下來,楚霖麵上閃過一絲深沉,頓了頓,他道:“此事到此結束吧,白將軍將後續之事處理好便是。”
“皇上!”白承天吃了一驚,顯然是沒想到楚霖為了白家居然會偏袒至此,這簡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楚霖抬了抬手,示意白承天不用多說。他是皇帝,隻要他不承認這份討伐書是真的,那這件事也就發展不下去了,但是他卻不能明目張膽的處理此事,那人和這件事後續可能的發展都要靠白承天自己去處理解決。
至此,白承天內心感激之情波濤翻湧。複又跪地,白承天端端正正地給楚霖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洪亮而又堅定地道:“微臣的命以後就是皇上的,不論上刀山,下火海,隻要皇上一句話,微臣絕對義不容辭!”
楚霖也再度起身走到白承天的麵前,一邊將他扶起,一邊拍了拍白承天的肩膀,“即使白兄不發此誓,我也相信白兄是忠心耿耿,鐵骨錚錚之人。”
白承天定定地看著楚霖,良久終於也如許久之前那般,像個兄弟一樣拍了拍楚霖的肩。
此時他心中也是無比慶幸當初果然沒有看錯眼前之人!
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也算是基本解決了,楚霖忽又想起白承天今日求見的目的還未講明,於是便又開口問道:“還不知白將軍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說到這,白承天又忙拱了拱手道:“回皇上,小兒所患之怪病,微臣尋遍名醫,竟無人能醫!所以微臣懇請皇上網開一麵,讓小女沐霓為小兒探病診治。”
白沐霓現在在龍湖寺受罰,雖說逃過寺裏那些人的眼線暗中出來倒也不成問題,隻是萬一被人發現,白沐霓難免要多受責罰,還不如將此事挑明,白沐霓也可正大光明的幫白沐睿治病。
楚霖稍稍沉吟了一下,許如意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過了,要說動許如意開恩,恐怕還要費上一番周折。
“這事我會安排,在沐霓還未出寺之前,宮裏的禦醫你可隨意調用。”這件事還需籌謀一番,若是直截了當地跟許如意去說,恐怕許如意不會讓步,所以還需想個計策才行。
白承天也大致知道宮裏頭的形勢,楚霖能答應下來已是千恩萬謝,哪還有多話,連聲謝過恩後又到太醫院去請了禦醫,這才又急匆匆地離開了皇宮。
此時正吳夢柔身邊的秋雨也邁著碎步回到了無雙殿內。
“怎麼樣了?”正吳夢柔仍是和往常一樣,懶懶地靠在軟塌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秋雨上前幾步,恭敬道:“回娘娘,那人被曹喜帶了下去,看管在西亭邊的一間空屋裏,而且閑雜人等不得近之。”
“果然,這皇上的心,始終是偏向那個賤人的!”正吳夢柔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早就料到楚霖有可能會包庇白家,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正吳夢柔從軟塌上坐起,理了理散落的發絲,又站起身,用懶洋洋地語氣道:“本宮也好久沒到太妃那裏坐坐了,今日就去走上一遭吧。”
好在曹令是個聰明人,早早地就將這個消息暗中告訴了她,不然她可就真的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既然曹令那步棋失敗了,那現在也隻好輪到她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