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白沐霓臉上好不容易浮起的那點笑意又漸漸消散了下去。
“素錦!”素竹在這件事上是知情人,見素錦還在不明情況的大肆說著這件事情,於是趕忙低喝一聲,並給素錦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素錦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了看素竹,又看了看白沐霓,神情間彌漫著一絲的茫然——白沐霓一向是比較信任素竹的,雖然同為貼身婢女,但她的地位遠遠沒有素竹高。
自知也許是說錯了話,素錦吐了吐舌頭,忙道:“奴婢去給娘娘泡茶。”隨後就一溜小跑出了七巧殿的門。
素竹看著屋裏擺放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原本那樣可愛喜慶的東西,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起來竟然有些刺眼的味道。
“娘娘,奴婢先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素竹小心翼翼地道。
“嗯,”白沐霓輕輕地應了一聲,真是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她揉了揉眉心,快速地離開正堂朝臥房的方向走去。
房間裏終於隻剩下了白沐霓一個人,她沉思半晌後忽然對著空氣拍了拍手,還不到一個呼吸間,一個冷麵女子就不知道從哪出現在了白沐霓的麵前。
“讓似月查查今天死去的那個宮女。”白沐霓冷著臉道。
“是,”那女子一聲應答,又如來時一般,像個鬼魅一樣離開了這間屋子。
似月和賈丁都被安排去打理魅音閣了,這個女子也是魅音閣裏數一數二的高手,似月專門派來保護她的。
魅音閣的辦事效率到底是一流,到了傍晚的時候白沐霓就得到了有關於玉兒的全部消息。
白沐霓倚靠在軟塌上,逐字逐句的看著她手上的那封信。信裏麵的大部分信息都沒什麼價值,不過有一件事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信上寫著玉兒家裏有個弟弟,前些日子去青樓裏喝花酒,結果與人發生衝突,將人給打死了,而且這事還是玉兒弟弟主動挑起的。這事一出,玉兒弟弟不出意料的被判了死刑,隻不過似月在信中寫到這個本該被處以死刑的男子這幾日卻被神秘人所救,此事被人壓下不了了之。
放下手中的密信後,白沐霓腦子裏像是有一條清晰的線被串聯了起來。
玉兒家中出事,也許她想過要找曹夕頌幫忙打點,可是曹夕頌是個正直之人,這事擺明了就是玉兒弟弟的過錯,曹夕頌秉持一貫正義的作風,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出手相助。
但如果有人利用了這一點,答應幫玉兒擺平此事,然後要求玉兒為他們辦事的話,玉兒的倒戈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而殺人是大罪,也不是普通人就可以隨隨便便擺平的,她現在倒是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隻要查明到底是誰暗中壓下了這件事,也許她就能找出殺害楊妙竹和楚璃的凶手了!
事情拖了這麼久終於有了些進展,白沐霓眼中的陰霾總算是散去了一些,她將密信放到燭火上燃盡,嘴角也不由得上翹,揚起一抹鬆懈的弧度。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揭開那暗中之人的麵紗了!
曹夕頌之死又在宮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但得知曹夕頌就是暗害楊妙竹和楚璃的凶手,並且還是妄圖謀害正吳夢柔和白沐霓的幕後之人後,那些同情憐憫的聲音也就漸漸都轉為了謾罵。
但如此皇家醜聞自然是不為外人所道也的,至少在明麵上宮裏頭還是隆重地給曹夕頌舉辦了喪禮,隻是屍首不能埋入皇陵就是了。
似乎連老天也起了憐憫之心,這幾日皇城內雨水紛紛,飄飄揚揚的雨落了幾天也沒見停。
“娘娘,白家少爺求見。”素竹知道白沐睿是白沐霓的弟弟,進來通報時順便就已經將人給帶了進來。
“沐睿怎麼來了?”白沐霓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抬頭見白沐睿發絲和衣服上都沾上了雨水,於是忙起身上前,關切的問道:“怎麼不撐傘?”
白沐睿笑笑,神情間還帶著些許少年的純真。
“這麼大點雨,何需撐傘。”
白沐霓也笑,拉著白沐睿的手往屋裏坐,“怎麼不事先告知一聲就過來了,這宮裏不比家裏頭,無數雙眼睛盯著,稍稍做錯些什麼就要被人詬病了。”
白沐霓自己倒是沒什麼,隻是白沐睿最近在楚霖的身前當差,若是不謹慎些,怕人將話頭落在他身上。
白沐睿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我來看自己姐姐,光明正大,有什麼可說的!”
白沐霓被白沐睿給逗樂,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頓了一會就聽見白沐睿道:“姐,這次來我是有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