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屏退宮人，楊清漣原本平靜的麵容上就浮起絲絲縷縷的愁緒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嗎？”
白沐霓搖了搖頭，態度並不顯得多麼熱絡。這兩次她出事，楊清漣也確實是來看望過兩回，但白沐霓知道楊清漣一心隻是想找到殺害楊妙竹的凶手罷了，她們之間到底隻是合作關係，不需要交心。
楊清漣臉上閃過一抹失落，算起來她進宮也有一兩個月了，可到現在她卻連一點頭緒都還沒有查到，心裏不免有些煩躁。
白沐霓將楊清漣的神情看在眼裏，她想了想，道：“雖不知凶手到底是誰，但上次在禦膳房給我下藥時，夕嬪宮裏的宮女倒是有些嫌疑。”
楊清漣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可有找到什麼證據？”急迫的問完之後，楊清漣的神色又迅速萎靡了下去，若真找到證據又怎會是現在的場麵？恐怕白沐霓早就出手將那人拿下了。
說起證據，白沐霓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不得不承認，那幕後之人不僅手段隱秘，就連做事也是極為謹慎，從她出手至今，竟連一點破綻和蛛絲馬跡都未找到！這也著實讓她傷透了腦筋。
楊清漣見白沐霓的表情就知道事情還沒有收獲，她沉思半晌，忽而道：“既然夕嬪有嫌疑，不如過去試探一二！”
白沐霓眯起了眼，這些天她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千雪殿的動靜，倒是再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現在經楊清漣這麼一提醒，去曹夕頌宮裏探探虛實倒也未嚐不可。
“屆時我找機會去夕嬪宮裏坐坐。”其實白沐霓心底還是有點不相信曹夕頌會是這件事的幕後的黑手，畢竟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曹夕頌的時候——那樣的直爽而又不拘小節，她實在是難以將這個女子跟那個心狠手辣的幕後黑手聯想在一起。
好不容易才得知事情可能跟曹夕頌有關，楊清漣哪裏還按捺得住，當即就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在去吧，我陪沐妃娘娘一起。”
白沐霓看了看楊請漣急不可耐的神情，又體諒她想為妹妹報仇的心境，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這件事若是能早點了結也好。
二人說走就走，很快就一起結伴來到了千雪殿。
“見過沐妃娘娘，漣妃娘娘。”曹夕頌冷淡地對著白沐霓和楊清漣行禮。
她一向不喜與宮裏這些心思深沉，虛偽造作的宮妃們打交道，在宮裏她幾乎就是屬於特立獨行的一個人。今日白沐霓和楊清漣突兀的找上門來，顯然並不是因為什麼好事，既然如此，她又何須給她們好臉色？
白沐霓和楊清漣暗中對視了一眼，她們都感覺到了曹夕頌隱隱對她們透出來的不喜和敵意。不過白沐霓對此倒也沒有太驚訝——畢竟上次曹夕頌就因為和她觀念不同大吵了一架，曹夕頌不喜歡她這是她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實。
“妹妹不必緊張，我們就是過來看看妹妹而已。”楊清漣跟曹夕頌的性子有些相似之處，除了楊妙竹的事外，白沐霓至今還沒有發現楊清漣對什麼事格外上心，至於跟人好好打交道這事就更不用說了，為了避免場麵太過於尷尬，這客套話也隻能由她來說了。
一邊說著，素錦就把白沐霓早就準備好的上門禮拿了上來。
曹夕頌撇了一眼，卻毫不領情。“這太妃娘娘禦賜的補品嬪妾可不敢用，沐妃娘娘還是將東西拿回去吧。”
白沐霓的麵上浮起一絲尷尬，決定過來時有些匆忙，一時也想不到該帶什麼禮品過來才好，無意間瞥到許如意差人送來的各色各樣的補品，那補品不光是對孕者，就是普通人吃了也是極好的，於是她就讓人帶了一些過來。倒是沒想到曹夕頌對她芥蒂如此之深，她送的東西竟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就直接擋了回來。
“這可是沐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夕嬪妹妹如此不給情麵，難道是對沐妃娘娘心有不快？”
雖說楊清漣說這句話的初衷是為了給她解圍，可白沐霓卻覺得說完這句話後，氣氛似乎更加的劍拔弩張了。
曹夕頌冷冷一笑，耿直道：“我對沐妃娘娘的不快早已言明，沐妃娘娘自己心裏也清楚。就算漣妃要娘娘告到皇上和太妃哪裏，嬪妾也依然是這句話。”
曹夕頌說話間頗有些桀驁不馴的味道，她整個人就像是還未被打磨過的石頭，還有些稍顯鋒利的棱角。
楊清漣沒想到曹夕頌竟然會這麼回答，一時間被噎得啞口無言。
“咳咳，”白沐霓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原本她還想通過跟曹夕頌的接觸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的，但現在話頭還沒開始她們就已經待不下去了。
“既然妹妹不太歡迎我們，那我們也無需再留了。”白沐霓是大度沉穩，但並不是任人欺負，曹夕頌的態度既然如此惡劣，那她也就必要再給好聲好氣的說話了。
走到門口時，白沐霓的步子稍稍停頓，她給素錦使了個眼色，道：“這補藥是太妃娘娘禦賜的，我今天把它帶過來贈與夕嬪娘娘，夕嬪娘娘是吃了也好，或是扔了也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