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竹緊皺著眉頭,無比擔憂地望著自家主子。這太妃娘娘的厲害她可是在第一次跟白沐霓去頤心殿請安的時候就見識到了,而且原本這太妃娘娘就看自家娘娘不順眼,她一想到今日她們還要趕著去觸許如意的黴頭,她心裏就有些發怵。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行事坦蕩,何須懼她?”白沐霓臉色平靜,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不過要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躁意。
當然,這絲煩躁並不是針對許如意去的,而是針對某個人。以前不管怎麼鬧,某人總是撐不過三天就主動過來哄她了,現在倒是沉得住氣,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一點動靜都不見!
正想著,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到了頤心殿的門口,收拾好自己的心神,白沐霓緩步走了進去。
“臣妾給太妃娘娘請安。”一進正堂就見上首坐了兩個人,二人正在小聲交談,時不時的還發出一陣歡笑——自從得了許如意的喜愛之後,每日來請安,總是沒有人能早過寧書瑤的。
不知道是不是許如意說話說得太入神了,一時間也沒有讓白沐霓起身。白沐霓知道許如意這是又要對她發難了,於是也不吭聲,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站在原地。
寧書瑤暗中撇了白沐霓一眼,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等到許如意說完一句話後,她才嬌滴滴地對許如意小聲提醒道:“太妃娘娘,沐妃姐姐來了。”
剛才還笑得滿臉褶子的臉在轉到白沐霓這邊的時候卻變得一臉黑了,許如意看了白沐霓一眼,像是才發現白沐霓的到來一樣,漫不經心的道:“沐妃來了啊,快坐吧。”
“謝太妃。”
白沐霓的屁股才剛沾到椅子,就又聽見上首傳來聲音,“唉,哀家老了,耳朵也背了,有些人請安啊,不情不願的,聲音跟蚊子似的,哀家都聽不見那!”
許如意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有別的宮妃也三三兩兩的走了進來,聽許如意這麼一說,她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都轉到了一旁坐著的白沐霓身上。
“給太妃娘娘請安。”這一群平日裏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小主們,今天的嗓門居然格外的大。
饒是白沐霓再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她微紅的臉頰也表現出了她內心此刻的不平靜。若是換了別人,她早就頂回去了,可偏偏這尊大佛說什麼,她這個小小的宮妃都隻有受著的份。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後,許如意倒是沒再說讓什麼讓白沐霓難堪的話,一群人圍坐在一起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按理說也就又到了該走的時辰了。
“沐妃,哀家這幾天夜裏多夢,總是夢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便留下來替哀家抄幾天佛經,悼念悼念亡者吧。”
自古以來在這後宮的冤死的人不知凡幾,所以這宮裏人但凡遇到些什麼頭疼腦熱,都愛往這方麵想。抄寫佛經,去寺廟上香更是常態,所以許如意這麼吩咐也是合理的。
“是,”縱使白沐霓知道這件事肯定沒有這麼簡單,但她有不答應的權力嗎?
“太妃娘娘……”
寧書瑤才剛開口,許如意就像是知道寧書瑤要說些什麼一樣,忙道:“瑤兒也回去吧,今天有有沐妃在這陪哀家就是了。”
寧書瑤看了白沐霓一眼,以許如意的性子定然不是因為喜愛所以才留下白沐霓的,既然不是因為喜愛,那留白沐霓下來就是因為別的事咯。
寧書瑤的眼睛亮晶晶的,眼裏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隻是可惜不能留下來看這出好戲,還真是有些遺憾呢。寧書瑤一邊想著,一邊就對許如意行了禮,慢慢地出了頤心殿的門。
屋裏很快就冷冷清清的了,許如意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一副很是疲倦的樣子。
“和宜,你帶著沐妃去書房抄寫佛經吧。和歡,你扶哀家進去休息。”許如意連看也不看白沐霓一眼就下了命令。
被稱之為和歡的宮女很快攙扶著許如意去了寢房,和宜則走上來,甚是恭敬地對白沐霓道:“沐妃娘娘請跟奴婢來吧。”
素竹正要跟著白沐霓一起,卻見和宜又轉過頭來道:“沐妃娘娘若是有什麼事大可吩咐奴婢去做,抄寫佛經之事,想必沐妃娘娘一人就能夠勝任了。”
白沐霓的眼神閃了閃,這是要支開她身邊的人?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白沐霓還是對素竹揮了揮手道:“我在太妃娘娘這抄寫佛經,想必未時應該就能回去了。”
“是,”素竹行了禮,再抬頭時,白沐霓已經跟著和宜走了。
素竹細細回想著自家娘娘的話——如果她未時還未歸的話,那就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