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塵卻像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站在一旁，他早就跟正吳夢柔說過要剖腹取子，正吳夢柔不聽，現在出事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快，快給本宮看……看……是不是……是不是孩子……保……保不住了……”正吳夢柔氣若遊絲的道。
不用正吳夢柔吩咐，江曹也早就已經開始給她搭脈了。
過了沒一會，江曹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在眉間繞成一個死結。
“娘娘，您腹中有個……有個……”
正吳夢柔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樣，她死死地抓住江曹的手，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麵前的人，“有個什麼？”聲音急促而焦急。
江曹頓了一下，忽然回頭看了段塵一眼，隨後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轉頭對正吳夢柔道：“……娘娘，您腹中有個胎兒已經死了，現在必須馬上想辦法將那個死胎取出來，不然不僅保不住另外一個胎兒，就連您自己的性命也……”
‘咯噔’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打在了她的心上，正吳夢柔翻了個白眼，往後一倒就暈了過去。
“娘娘，娘娘！”秋雨托住正吳夢柔的身子，焦急的呼喚了兩聲。
江曹連忙掐了掐正吳夢柔的人中，正吳夢柔這才悠悠轉醒。
“孩子……孩子不重要……你們一定要保住本宮的性命……”正吳夢柔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就再度暈了過去。
這算是同意了段塵剖腹的想法了嗎？不然江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方法能保住正吳夢柔的命了。
就在幾人愣神期間，一股血腥之氣忽然在空中彌漫開來。幾人同時低頭望去，隻見大片大片的鮮血正從正吳夢柔的裙底緩緩往外流淌，像是開出了一朵朵鮮豔而又妖冶的花。
“皇上駕到，沐妃娘娘駕到……”門外似乎有越來越多的人湧了進來。
江曹感覺口中幹渴得厲害，他咽了一口口水，在這樣的關頭他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沒了主意。
愣了一下，他忽然又轉過頭去，愣愣地問道：“剖腹……你能保證一定能救回娘娘的命嗎？”
段塵的雙眸一亮，說實話，他隻在動物的身上試驗過，人還是頭一回，舔了舔嘴唇，段塵的眼裏流露出了些許狂熱的目光。
他點點頭，有如鋸木般沙啞難聽的聲音便又從他的嘴裏流瀉了出來。
“開始吧。”隻有這麼簡單的三個字。
此刻楚霖和後宮裏的許多人也已經走了進來，江曹把心一橫，幹脆跪到楚霖的身前道：“參見皇上，此刻皇後娘娘的情況不容樂觀，微臣請求剖腹取子，先保住皇後娘娘的性命！”
江曹此言一出，屋中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剖腹取子？！這簡直是平生未聞，這江大夫也是真敢開口，這在人肚子上劃個口子，再從肚裏將孩子取出來，這人還能活嗎？
楚霖的目光也有一瞬間的驚愕，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答應江曹的請求時，他身旁卻響起了白沐霓冷靜的聲音。
“皇後娘娘懷孕至今才六個多月，就算是從肚中取出孩子，恐怕孩子也難活下來，但這倒是可以救皇後娘娘一命。”
說出這番話時，白沐霓內心也是經曆了許久的掙紮的，其實她完全可以慫恿楚霖放棄，就此讓正吳夢柔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到時候正吳國也沒有理由找上暮楚。
隻不過暮楚經曆連番內訌和戰亂，國力早已大不如前。先前好不容易蓄積起的一點實力被單憂這麼一鬧又給打回了原形，現在的暮楚根本就是外強中幹，若是沒了正吳夢柔這個紐帶，正吳國也不會再繼續支持暮楚。
到那個時候，暮楚的未來幾乎可以預見，所以在暮楚還沒恢複到鼎盛時期，正吳夢柔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楚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原以為白沐霓應當和他一樣驚訝才對，可白沐霓卻對剖腹取子之事沒有絲毫的訝異，並且還極其的讚同。
要說之前他心裏還有一些猶疑，但此刻聽白沐霓這麼一說，他也再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既然江大夫有此一說，那就趕快動手吧。”
江曹愕然的抬頭，顯然是沒想到楚霖居然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卻又聽一旁的白沐霓道：“先安排人去準備東西，我跟你們一起動手。”
白沐霓擼了擼袖子，一副隨時準備上場的樣子。
剖腹之事在二十一世紀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但在這條件落後的古代，稍稍不注意，一條人命可就沒了，怎麼說她以前大大小小的手術不知做過凡幾，比起這些人來算是有經驗多了，要是有她加入，正吳夢柔活下來的幾率少說也可以增加三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