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正吳夢柔的身邊低聲道:“聽說是因為姚公子寫了一首‘請民賦’結果被皇上看中了,皇後今天召姚公子進宮,似乎有意想讓姚公子進仕途。”
正吳夢柔沉默地聽完秋雨的講述,她尖銳的指甲在桌上細細刮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楚霖身邊的兩個得力幹將,一個玉溪安在外慘死,另一個叫賈丁的現在也極少在楚霖的身邊出現,應當是被楚霖派出宮去做事了,現在楚霖身邊正是用人之際,以姚子衿的才華,楚霖會盯上他也確實情有可原。
招了招手,秋雨立馬就低下頭附耳過來,正吳夢柔在秋雨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秋雨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退了下去。
入了夜後萬籟俱寂,整個皇宮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偶爾有宮人走過也無不是行色匆匆,左右張望,似乎是在防備著有什麼東西會從這無邊的黑暗裏跳出來似的。
秋雨也是一路疾行的朝著無雙殿的方向走去,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穿著太監服侍的男子,那男子低著頭,看不清相貌,二人腳步急促,很快就進了無雙殿裏。
“你出去守著。”正吳夢柔這次把秋雨也打發到了外頭。
很快這屋裏就隻剩下了正吳夢柔和那男子兩個人,“見過皇後娘娘。”男子的聲音並不像一般的太監那樣尖銳,相反,男子的聲音很是好聽,就像山間潺潺的流水,帶著說不出的清亮。
“皇上今天跟你說了些什麼?”正吳夢柔一上來就是單刀直入。
男子抬起頭來,一張俊秀無比的臉落進了正吳夢柔的眼裏,擾亂了她眼中那汪平靜的湖水。
“承蒙皇上看得起在下,倒是有意給在下賞個一官半職。”姚子衿語調平緩,一邊說著話,眼神卻不由得飄到了正吳夢柔的肚子上。
正吳夢柔眼底的那點柔情卻是瞬間消散,“不行,找借口推了皇上的要求。”
要是姚子衿真的入朝為官,日後難免會在宮裏碰上,這可不是她樂於見到的。
姚子衿皺了皺眉,“在下不是皇後娘娘的附屬品,對自己要走的路有決定權。”
‘嘭’的一聲,正吳夢柔猛地拍了拍桌子,“大膽!本宮說話你竟敢不聽,若是本宮不同意,你就算再有才華,本宮也有辦法讓你不能做官!”
正吳夢柔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就連臉也有些漲紅,看來是真的被姚子衿給氣到了。
姚子衿擔心正吳夢柔動了胎氣,所以一時沒有反駁,隻有藏在袖中的手卻是緊緊握成了拳。
他不否認他對正吳夢柔是有情的,但正吳夢柔的專橫和霸道卻是他所不能忍受的,而且他不想有朝一日正吳夢柔肚子的孩子出生後,得知自己的親爹竟然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他這輩子也許是不能超越楚霖了,可他有資格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二人沉默了半晌,正吳夢柔心裏的那口氣也漸漸消了下去,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過偏激,再開口時,正吳夢柔的語氣也軟了一些。
“入朝為官的事情著實不妥,你找借口將這事推卻了去,日後隻要有機會,我會把孩子帶出去讓你看看的。”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正吳夢柔眼中有些許糾結的神色,其實按理說她是應該馬上殺了姚子衿的,隻有這樣這個秘密才不會被泄露出去,隻是想起她與姚子衿之間的纏綿,又想著姚子衿對她的溫言軟語,她不知怎麼就下不去手了。
在這空虛寂寞的後宮裏,沒有皇上寵愛的妃子隻能日日夜夜的守著日出日落,縱使日子過得再繁華,內心仍舊是空虛無比,就像一個空洞的木偶,沒有一點兒生機。
若是有人忽然有人像一團火一樣的靠近她,溫暖她,這叫她如何能夠逃避得了?縱使知道這件事被戳穿的後果就是萬劫不複,但她現在仍願意就此沉淪。
姚子衿麵上閃過一絲悲痛,他走過去撫摸著正吳夢柔的肚子,眼中滿是疼愛,這明明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卻隻能看著自己的孩子管別的男子叫爹,這對他來說是一件何其痛苦的事。
“若是不讓我入朝為官也可,孩子出生後將孩子給我帶走,天涯海角,隻要離了這暮楚,哪裏不能於我容身?總之我是不能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我姚子衿的孩子管別的男子叫爹。”
姚子衿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輕響,姚子衿的左臉上已經多出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來。
姚子衿抬頭,隻見正吳夢柔對他怒目而視,“姚子衿,你給本宮記住,本宮肚裏的孩子是當今皇上的,與你半點關係也沒有,若是你日後再敢在本宮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下次的本宮可不會就僅僅用這一巴掌來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