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兒一言不發的掀開了小蝶的袖子,果然見衣袖之下滿是傷痕累累,一看就是被族裏的管事媽媽們虐打了。
“走。”顧靈兒一言不發的站起身,原本幹澀的眼眶卻忍不住又濕了起來。
她不僅保護不了自己的朋友和愛人,現在竟連至親和下人也護不住了嗎?!顧靈兒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大口子,原本已經痛得麻木的心卻忽然又湧起了陣陣細細密密地疼痛。
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才能忍受這樣的痛苦讓自己活下去?!
到了顧常的門前時,顧靈兒已經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誒,你這死老頭,本姑娘給你喂飯你居然還不吃!還真以為我願意服侍你這個老東西啊!幹脆餓死你得了!”
顧靈兒才剛停在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大聲辱罵的聲音,她神色一冷,臉色驟然陰沉得駭人。
‘啪’的一聲重響,屋裏的丫環還沒反映給過來發生了什麼,臉上就已經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夫人饒命啊!夫人!”丫環轉身見是顧靈兒進來,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了,急忙跪到地上使勁磕頭求饒,這副模樣與剛才的盛氣淩人相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滾!”顧靈兒已經心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她那麼敬重又那麼厲害的爹爹,帶領著醫族風風雨雨走過了幾十年,到了晚年居然要被一個小小的下人欺淩,隻要一想起這個,她就心痛如刀絞!
“是是,奴婢這就滾!”那丫環如蒙大赦,趕緊連滾帶爬的出了門去。
顧靈兒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都是些冷飯冷菜,而且還像是隔夜的,散發出一股餿味,簡直比下人的飯菜還不如,這叫顧常如何能吃得下去?
還沒待顧靈兒發話,小蝶就趕緊收拾了桌上的飯菜出去,顯然是打算去廚房給顧常準備新的飯菜了。
“爹。”顧靈兒在顧常的床邊坐下,一張口眼淚卻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因為上次的病,雖然被及時救了回來,可是顧常卻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他望向顧靈兒額頭上那個傷口,眼中同樣閃動著淚花。似乎是想要抬起頭撫摸一下顧靈兒,可盡管手指動了動,手卻到底沒能夠抬起來。
父女連心,顧靈兒當然知道顧常的意思,她忙抓起顧常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爹,我沒事,這傷是女兒昨晚不小心磕的。”一邊說,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接著一滴,怎麼也停不下來。
顧常也更加忍不住,眼淚順著臉上皺紋的紋路滑落。他的房間離顧靈兒的房間並不太遠,昨晚他都已經聽到顧靈兒屋裏的動靜了,可是他的寶貝女兒為了不讓他擔心,現在還要藏著滿腹的委屈反過來安慰他!
顧常啊顧常!人活到你這個地步,除了拖累女兒,你還能做些什麼?
白沐霓幾人連著趕了幾天的路才到了附近的城池,好在一路上還可以打些野食,摘些野果充饑,不然他們人還未到城裏,恐怕就得餓死在路上了。
進了城後,一街的叫賣聲和來往擁擠的人群終於讓白沐霓找到了一絲安全感,雖然這種安全感來的很沒道理,但看著這麼多人,她心裏終歸是舒服一些的。
隨意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白沐霓幾人便走了進去。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有小二殷勤的跑上來詢問道。
“住店。”
“好嘞,幾位客官請跟我來!”小二忙不迭的在前麵引路。
這時,門外卻忽然又進了一大批人。
“唉,趕了大半個月的路了,終於快到醫穀了,老張你給醫族準備了什麼賀禮啊!”
聽到這句話後,白沐霓的腳步猛然頓了下來,這些人是趕去醫穀參加段宇和顧靈兒大婚的人?
看來婚日提前的消息還沒被傳出去,不然這些人也不會這麼說了。
“客官是還有什麼事嗎?”
一聲問話才讓白沐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忙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底下的人還在議論著誰攜帶的賀禮比較貴重,白沐霓的嘴角卻是溢上了一絲冷笑,這些人還真是來得及時啊,她正在發愁該用什麼辦法收拾醫族裏那群冷血無情的人,現在這群人的道來倒是給她帶來了想法。
進了屋白沐霓就忙寫了一封信交給似月,“今天我幫你把身體裏的毒清幹淨,明早你上路去月城,那裏有魅音閣的分閣,聯係的地方是東大街上一間名叫朝山的書畫鋪子,先對暗號,然後將信和信封交給月城分閣的閣主月蕭,剩下的,月蕭會知道該怎麼安排的。”
“是,”似月不一言不發的將信和信物收到了懷裏。
白沐霓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醫穀,段宇,段塵,因果輪回,善惡有報,你們準備好迎接我的再次到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