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這孩子反正也不是楚霖的,就當是報複楚霖對她的薄情吧!正吳夢柔嘴角突然綻放開了一個奇異的冷笑。
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站起身對楚霖盈盈一拜,並溫婉的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皇上記得將這參湯喝了。”
“嗯,”從頭至尾都是一樣的淡漠語氣,從楚霖的話語中,正吳夢柔聽不出楚霖絲毫的歡喜。
‘吱呀’一聲,禦書房的大門又被關上了。楚霖放下原本就一個字都沒有看進的折子,他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心底忽然沒由來的升起一陣厭煩。
她會介意嗎?楚霖不期然的想起了白沐霓。
“有個不太好的消息,你要聽嗎?”魅舞又邁著妖嬈的步子踱進了白沐霓的房間。
白沐霓好看的黛眉向上挑了挑,語氣仍舊輕快的道“既然是不好的消息,那就別說了,我不愛聽。”
魅舞‘咯咯’一笑,翹著二郎腿在白沐霓的對麵坐下,眼裏卻是帶著玩味。“巧了,我還剛好就喜歡說些別人不愛聽的事情。不過要是你真不想聽的話,我也可以不說,但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白沐霓倒是被勾起了絲絲好奇,她澄澈如水的雙眸側過去,直直地盯著魅舞,“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聽了,說說吧。”
白沐霓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好吧,嗯……”倒是魅舞忽然正了臉色,嚴肅道“正吳夢柔懷孕了,一個月。”說著,魅舞先前存在於眼裏的玩味霎時間消散無蹤,她認真地盯著白沐霓,像是要通過白沐霓的麵容看透她心中所想似的。
白沐霓對這毫無防備的消息確實吃了一驚,她原以為魅舞所說的壞消息是關於單憂或者暮楚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卻是這個。
若真是政事國事上的問題倒還好了,至少她還能想辦法去解決,但這件事,她該怎麼去想辦法解決?
屋子裏一下變得寂靜起來,白沐霓故作堅強的麵容上也到底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慌亂。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魅舞突然朝門外的方向看了看,隨後她便站起了身子,“有人來看你了。”說著,魅舞就動身出了屋門,而就在此時,楚霖也已經到達了門外。
魅舞對著楚霖嫣然一笑,手指輕佻的滑過他的光滑的下巴,“嗯,天要下雨了,你準備好紙傘了嗎?”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魅舞就扭動著腰肢,邁動著風情萬種的步子遠去了。
楚霖站在門口朝裏麵望去,隻見白沐霓側對著他,連轉眼都不曾有。想起之前白沐霓都是笑得眉眼彎彎的迎著他進來的的,楚霖心裏的刺痛忽然加重了些。
“帶了你愛吃的芙蓉糕,嚐嚐。”楚霖麵容平靜的在白沐霓的對麵坐下。
白沐霓眼底卻是一片冷漠,“拿回去吧,我累了。”說著便起身要走。
楚霖也跟著白沐霓一同起身,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楚霖就伸手將白沐霓帶進了懷裏。
白沐霓的呼吸一窒,原本還有些遲鈍的心終於迎來了姍姍來遲的疼痛感,一下兩下,像是有萬斤重的大錘不斷地打在心上,痛的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請你,放開我。”白沐霓沒有掙紮,沒有吵鬧,留給楚霖的,隻有無盡的冷漠和冰涼。
鋪天蓋地的疼痛同樣席卷至楚霖的心上,他環抱著白沐霓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氣,隻能無力的垂下。
白沐霓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裏間,正吳夢柔有孕……一個月……這些詞不斷在白沐霓的腦海裏縈繞著,這一個月恰好是她跟楚霖最親密的日子,好不容易她才讓自己漸漸淡忘了之前的事情,可楚霖卻帶給她比先前還要沉重的打擊。
所以在這一個月裏,楚霖一邊與她濃情蜜意,一邊還在宮裏與正吳夢柔相互癡纏嗎?嗬,到底是她太過信任楚霖,還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楚霖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的手指緊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有些微微泛白。
這件事他確實可以解釋,但過錯犯下了就是犯下了,雖然他對那段昏迷時發生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可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是他對不起白沐霓,所以他沒什麼好說的。
楚霖望向裏間的房間,隱約能看見一個清麗人影斜躺在床上。明明不過是幾步之遙的距離,但卻像是隔了一條巨大的鴻溝,他想跨過去,但她不讓。
屋子裏的空氣像是冰涼的海水,不斷的拍打,擠壓著白沐霓。
涼,無盡的冰涼,徹骨的寒意將她淹沒,吞噬,隻留給她一具不會痛也不笑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