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正廳坐下,泉安將他手上的食盒提了上來,然後將尚還溫熱的菜色擺上了桌。“路過酒樓的時候有小偷偷了一位公子的錢袋,我幫忙把賊抓住了,所以那位公子就賞了我些吃食。”這是泉安在路上想好的借口。
飯菜在空中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三人早已餓的饑腸轆轆,此刻也無心去追究泉安話中的真實性。拿起筷子後,三人就低頭猛吃起來。
才吃了一口,喬問書卻突然放下了筷子。
“你去找她了?”喬問書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少爺,我……”泉安滿嘴都是飯菜,此刻嘴塞得滿滿的,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皺著眉頭無辜的看著喬問書。
喬問書麵色卻仍是一片漠然,“這是醉仙樓的菜色。”雖然喬問書也隻吃過一次,但這味道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泉安知道這件事是瞞不過去了,所以幹脆低下了頭不再辯解。
倒是沈驍不明所以的看著桌上神情奇怪的二人,“喬兄,你們在說些什麼?這醉仙樓的飯菜可是皇城一絕,喬兄為何不吃?”
喬問書卻不理會沈驍的問話,他轉過頭,目光直直的盯著泉安,“你還要了什麼好處?”
“沒了,沒了……”泉安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可手卻無意識的捂上了胸前。
喬問書見泉安這副模樣,知道泉安定然還有什麼事瞞著他。他不由分說的站起身來,然後上去去掰泉安的手。泉安沒受傷前尚且不是喬問書的對手,更別說他現在受傷以後了。
喬問書很輕鬆地就從泉安的胸前搶到了那遝已經被泉安捂得熱熱的銀票,喬問書忽然就變得暴躁起來,他拿著那遝銀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道“你將事情全都告訴她了是嗎?”
喬問書怒瞪著雙眼,眼裏像是跳動著火苗,那模樣讓泉安不由得害怕的顫抖了起來。
沈驍不知道喬問書為何突然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他起身攔在泉安與喬問書之間。
“喬兄,不管此事泉安是否做錯了,他的出發點卻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能如此對他。”
沈驍的話確實有理,喬問書忽就收回了目光,一聲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嘭’的一聲,門大力的被喬問書關上了,看來喬問書心裏的怒火還未消下。
喬問書將那遝刺目的銀票扔到桌子上,他這輩子求誰救濟都可,可他就是不願意讓白沐霓看到他軟弱的一麵,這是他心底殘存的最後一絲奢望了,可這塊蒙住白沐霓的黑布到底是泉安親手扯下。
他的無能,他的落魄……他一切不好的東西都赤裸裸的呈現在了白沐霓的麵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不是。
到了次日,喬問書帶著白沐霓的那遝銀票到了醉仙樓。
二人與上次見麵相隔不久,可白沐霓卻覺得,她與喬問書之間,有什麼東西已經悄悄的變了。
喬問書將銀票原封不動的推到白沐霓的麵前,“銀票還你,我不需要。”極淡漠的語調,這不像喬問書以往的風格。
白沐霓正在倒茶的動作僵住,泉安真是不靠譜,回去連一天都沒有就露餡了。
“你不是想在皇城落腳嗎?拿這錢去做生意吧,就把我當做你的合夥人,以後掙錢了分我一點就行。”白沐霓盡量使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輕鬆一些。
喬問書卻是不為所動,他緊繃的側臉帶著淡淡的疏離和抗拒。“我說過我不需要。”說著,喬問書就起身欲走。
“問書!”白沐霓也站了起來,微微有些惱怒,“喬問書,”她一字一句的叫著眼前人的名字,“麻煩你收起你那點可笑自尊心好嗎?我們是朋友,朋友就該互幫互助,為什麼你寧願去找一個關係不親近的人幫忙,也不願向我開口?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的思維,你到底在別扭些什麼?!”
這是一直縈繞在白沐霓心頭的疑問,她身邊的煩惱事已經夠多了,她實在不願再費心去猜度別人的心思。
喬問書頓住了腳步,他的手緊握成拳,嘴唇也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但他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就離開了。
白沐霓無奈的站在原地,心底也不由得冒起一陣虛火。
“喲,又跟你的呆瓜朋友吵架了?”魅舞輕快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
呆瓜?白沐霓忽然覺得魅舞這個外號倒是起得極好,喬問書可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呆瓜麼?
白沐霓又坐回了凳子上,“你今日不忙了,居然在這個時辰來看我。”白沐霓的語氣有些散漫,想來還沒有從剛才的鬱悶中回過神來。
魅舞翹著二郎腿在白沐霓的對麵落座,她白皙光滑的大腿就那麼大咧咧的裸露在了空氣之中,其實白沐霓很多時候都想問,魅舞大冬天也穿這麼點,真的不冷麼?
魅舞顯然是不知道白沐霓腦中的奇怪念頭的,她帶著饒有趣味的目光對白沐霓道“我接到消息,匈奴公主阿典麗婭不日就要到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