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沐霓點了點頭,“那打擾了,我先告辭。”白沐霓轉身離開的時候總感覺背後有道目光冷冷的刺在她的身上,跟隨著她離開的腳步,帶著那樣的明顯的……殺意。
白沐霓走過轉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喬老爺居然還是眼也不眨的盯著她,隻不過她先前感覺到的殺意已經逐漸消退,隻是喬老爺目光裏的陰鷙還是讓白沐霓感到極為的不適。
喬老爺雖然一直就不怎麼待見她,可也從來沒對她露出過這樣的目光來。是因為方才喬老爺和喬時在書房裏談論重要的事情,開門見了她,以為她在偷聽嗎?可是她離那麼遠就是為了避嫌,喬老爺不會連這都看不出來吧?白沐霓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白沐霓徹底走遠再也看不到影子後,喬時才轉頭對喬老爺道“大哥,你先前就是懷疑她……”
喬老爺目光深沉的點了點頭。
喬時的眼裏閃過一抹狠辣,就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白沐霓就擋了他的財路!“大哥,要不我們……”喬時對著喬老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喬老爺卻是搖了搖頭,“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還不知道她手裏有沒有掌握到我們的證據。”
喬時心裏頭一驚,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罷了,難道真的有這麼大能力嗎?
喬老爺那個眼神帶給白沐霓的那種晦澀感一直到了傍晚的時候才漸漸消失,而這時,喬問書也終於從鋪子裏回來了。
白沐霓給喬問書開了門,喬問書帶著一天的倦怠之氣走進白沐霓的屋裏。“聽下人說今天你過去找我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看來都沒有進自己屋裏坐坐就直接過來了,白沐霓心頭有些沉重,喬問書這樣濃烈的感情對她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負擔,因為她根本就不可能回應喬問書。幸好她都快要走了,也是應該給這段隻能稱之為回憶的生活劃下句號了。畢竟天南海北,淵州離皇城這麼遠,她離開後,他們不一定能夠再見麵。
白沐霓給喬問書倒了杯熱茶,並坐到了他的對麵。空氣中彌漫著些許沉重而又莫名的氣氛,喬問書似乎從這樣異常的氣氛裏嗅到了些什麼,所以並沒有主動開口。
白沐霓低著頭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慢吞吞的開口道“……我想找艘船趕在年前回去。”
喬問書的心跳一窒,他拿著茶杯的那隻手明顯握緊,明明是那麼滾燙的杯壁,可他卻像毫無所覺一樣,死死抓住不肯放鬆分毫。
“那我去幫你找船。”喬問書有些幹澀的聲音從喉嚨裏傳了出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此時他再說任何話都顯得太過自私了些,畢竟白沐霓的一切都在皇城,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白沐霓回去的步伐。
“嗯,謝謝。”白沐霓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喬問書的眼神了,就讓這場心知肚明的心事在沉默中結束吧。
喬問書沒有多待,很快便起身一言不發的出去了,雖然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悲痛和不舍的情緒來,但這恰恰表示著他內心正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喬問書出去的時候沒有關門,白沐霓透過敞開的門扉看著喬問書孤零零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一陣冷風吹了進來,白沐霓起身關了門,看看空蕩蕩的房間,陪伴她的,隻有那杯冷掉了的茶。
白沐霓要走的事也很快就傳到了喬老爺的耳朵裏,白沐霓挑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難道真的是發現了什麼不成?喬老爺越想心裏越是不安。
“大哥,找我來何事?”淵州的冬向來寒冷異常,現在時辰還早,喬老爺一大早就派人去叫了喬時過來,此時的喬時雖然凍得鼻頭通紅,可心裏的火氣卻是燒得比誰都旺盛。
喬老爺總是這樣對待他,就像是對待個跑腿的下人,有時候不管多遠或是多早多晚,喬老爺隻要想起了他就會差人去叫他過來,但很多時候喬老爺要說的都隻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且隻要他犯下了一丁點的過錯,喬老爺就會將他罵個狗血淋頭!這樣長期下來,喬時對喬老爺的怨懣已經到達了一個爆發的邊緣,隻是他沒有靠山,所以一直都很慫,一麵在心裏罵著喬老爺,一麵又不得不靠討好喬老爺來過日子,這讓喬時的生活過得無比的憋屈。
喬老爺看了他這個不爭氣的二弟一眼,其實他隻是不想將喬家其他的子女牽連進那件事情裏,所以才找了喬時來幫忙,不然他才看不上喬時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那個小丫頭要走了,先找人將她關起來,我有些事情要問她。”喬老爺的臉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陰沉,他現在必須弄清楚白沐霓有沒有掌握他那件事的證據。不然若是貿貿然弄死了白沐霓,可證據卻傳了出去,那他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