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問書的眸光忽又黯淡下來,白沐霓深愛的那個男子是一國之主,她自然是要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去的,他又有什麼權利留下她呢?
流雲閣離喬家並不太遠,所以四人便商量著步行回去。看著街上來往匆匆的人們,白沐霓心頭先前淡下去的那股子思念居然又湧了上來。她側頭朝喬問書望去,卻見喬問書的側臉緊繃,眉頭深鎖,似乎有不開心的事在他的心頭蔓延。
白沐霓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還是過段日子再回去吧,畢竟喬問墨的婚事……對了,喬問墨跟張遙訂婚的事,喬問書好像還不知道,他前幾天剛去外地跟人談生意,今天一回來就直奔她房裏,現在又在外麵待了幾個時辰,都還沒人跟喬問書提起這事呢。
於是白沐霓又側頭朝喬問墨看去,隻見喬問墨眉眼間盡是開心的神情,顯然今天玩得很是開心,不過這喜悅之間卻又像交雜了一些別樣的情緒,似乎是,相思。
白沐霓不禁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兄妹倆的感情路似乎都不怎麼順暢,而且喬問書早晚都是要知道喬問墨和張遙的婚事的,經過了那晚上的事,喬問書怎麼會同意喬問墨跟張遙在一起……到時候真不知喬問書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四人的影子都在月光下拉扯的很長,雖然他們的影子幾乎都交錯在了一起,可幾人的內心卻像這團黑乎乎的影子一樣,看不通透,摸不分明。
喬問淑將自己在屋子裏關了好幾天,每日下人送進去的飯菜也隻是動了很少一點,誰也不知道他們這位小姐心裏在想些什麼。隻不過喬府的這些下人無不是打起了百般精神做事,畢竟喬家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來,先有喬問墨落水毀容之事,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可他們的三小姐又毀容了!而且這還不算完,現在他們的七小姐也不知道抽什麼風,整日將自己關在屋裏不言不語的。
“看來這喬家啊,肯定是不義之財掙多了,所以府中的女兒們才會一個接著一個的出事。”下人們如此議論著。
“巧兒!”幾日沒有開口說話的喬問淑終於開口喚了下人。
正在門口跟人說話的巧兒身子一頓,趕緊小跑著推門進去了。“七小姐有何吩咐?”
巧兒有些戰戰兢兢的朝喬問淑望去,隻見喬問淑半個身子都隱在黑暗裏,看不太清喬問淑的麵容,但能感覺得到喬問淑身上的冷意,巧兒趕緊收回目光將頭埋得更低了。
喬問淑沒有理會門邊還站了一個人,她又繼續愣了會神,隨後才起身寫了封信裝到了信封裏。“你將這封信想辦法偷偷送到張家三公子的手上。”喬問淑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她不論花費任何代價都要讓張遙娶她,即使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並不光明。
“是,”巧兒忙上前接過了那封信,雖然她暫時還不知道到怎麼偷偷的將信給張家三公子,但她知道,她此時若是敢提出一絲疑問,那個隱在黑暗中的女子就很可能會突然爆發。
“啊!”巧兒還沒走出門去,就被無聲無息竄到她身後的人影嚇了一跳,這天色本就昏暗,進來的人又是背光的,巧兒冷不防的就被喬問善的那張恐怖的臉給嚇了個半死。
喬問善看了巧兒一眼,最後又將目光落到了她手上的那封信上,她方才聽得清清楚楚,喬問淑說讓她將這封信交給張遙!
“把信給我。”喬問善的聲音還是沒變,隻不過頂著那張看了就會讓人做噩夢的臉,實在是有些違和。
巧兒忙抱著信退後兩步,並帶著驚惶的目光回頭看了喬問淑一眼,一直沒有動彈的喬問淑便也就站起身子走到了巧兒的麵前。“三姐,你要我的信做什麼?”喬問淑這幾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陰森森的,讓人不敢靠近。
喬問善卻猛地將那張已經不成人樣的臉湊到喬問淑的跟前,“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喬問善的聲音就像那幽暗的夜裏聲音淒厲的女鬼,透著絲絲縷縷的寒氣,直直的穿過毛孔衝進人的骨子裏。
喬問淑卻突然笑了,笑得詭異,她也湊到喬問善的耳邊,用小到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沒有證據。”
喬問善的身體猛然緊繃起來,她日日夜夜都在回想自己的臉會什麼會變成這樣,最後她終於想起了,這一切,都是由那盒胭脂引起的。她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心力才會讓喬問淑親口承認這個事實,沒想到喬問淑到最後居然給她甩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樣讓她無可奈何的一句話。